“大人!”季晨去而复返,又回到了太守府中。
李天此时正瘫坐在太师椅上,瞧见季晨后无精打采的哼哼道:“师爷怎的又回来了?可是忘记东西了?”
李天本来就是容易兴奋又容易放弃的性格,此时处于绝境之下,他早就自暴自弃了。
季晨在与四皇子派出来的人短暂会晤后,他立刻便做出了决定,并且飞快的拿出了应对办法,再一次显现出他在这方面的“天赋”。
季晨快步走到李天跟前,深深一揖,道:“小人给大人贺喜来了!”
李天猛的一下坐起来,怒道:“怎的,还来嘲笑于我么?”
季晨笑道:“大人哪里的话,小人是真心实意来恭喜大人!”
李天怒道:“眼下这个局面,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何喜之有!”
季晨笑道:“敢问大人,眼下对于大人而言,最难之处在哪里?”
李天哭丧着脸道:“还不是瘟疾肆虐,进退两难?”说着,他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道:“眼下全城百姓保不住,我的人头要掉,全城百姓要想保住,就得放他们逃走,可他们逃走了,那我的人头也要掉……天呀,这是要逼死我呀!”
季晨笑了笑,道:“非也非也!大人眼下最难之处是无法向太子交代!”
李天怒道:“那不是一个意思么!”
季晨胸有成竹的笑道:“非也!大人仔细想想,太子为何要让大人戴罪立功?”
李天想了想,说道:“莫非是觉得我的钱不能白花?”
季晨脸上笑容一僵,心中大怒:这等酒囊饭袋,草包蠢货也能坐上太守之位?之前我跟他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简直是岂有此理!我满腹才华,却为何久不得志!这老天爷何其不公!不,这不是老天不公!这是朝廷不公!是太子不公!
季晨低着头,眼睛里面燃烧着愤怒与不甘,心中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若不是这些瞎了眼的混账官员把持了朝政,我这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贤人,居然只能沦为这种蠢猪的师爷!!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天下间像我这样的大才能人尽其才,不拘一格降人才!
李天见季晨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他讷讷道:“莫不是我说的不对?”
季晨勉强笑了笑,他依旧没有抬头,唯恐自己的眼睛里面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活动,他只得耐着性子又为李天解释起来:“大人,太子之所以让大人官复原职,是因为太子眼下正在与四皇子争斗于朝堂之上,若是太子先惩罚了大人,那就等于承认了大人的失职之责,这等于是授人以柄,让四皇子有理由攻击太子……”
李天眨巴着细小的眼睛,说道:“所以?”
季晨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大人只需要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便是了!”
李天一拍大腿,道:“所以这就是最难的事情呀!”
季晨笑道:“恰恰相反,这反而是眼下最简单的事情!”
李天一愣,连忙恭敬的将季晨请到桌旁,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奉茶!人都死光啦!!”
一名婢女这才快步而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倒了一杯茶,然后李天连忙道:“还请师爷赐教!”
季晨虚荣心得到了一定满足,他微笑道:“其实很简单,两个字:封城!”
李天愣了下,道:“这跟我之前下的令有何区别?”
季晨冷笑着说道:“有!大人下达的命令不过是让那些达官贵人不得出城,但小人说的意思是:这泰阳城中哪怕是一只老鼠,一只苍蝇,也不准出城!”
李天倒吸一口冷气,道:“眼下城中瘟疾肆虐,若是这样做……只怕满城人都会死绝呀!”
季晨冷笑道:“那也是天灾人祸!可若是大人将这些人都放了出去,一旦瘟疾扩散,大人可是要负责的!”
李天脸色阴晴不定,道:“可是,若是这泰阳城中死伤惨重……那又如何向太子交代?”
季晨嗤笑道:“大人,眼下对于太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不再有坏消息传到他的耳中!眼下大人只要行差踏错一点点,都会授人以柄,然后变成攻击太子的证据,那时候太子自然记恨大人!被太子记恨,那又岂有好果子吃?”
“可如果大人能够帮太子排忧解难,太子殿下一旦度过难关,自然便想起大人的好来!那时候大人不仅将功赎罪,而且还大大的立功呢!”
李天却还有些迟疑,他喃喃道:“可若是让太子知道死了这么多人……”
他可还记得太子为了救这些百姓,那可真是奋不顾身,连自己性命都可以豁出去!这种人若是知道自己居然拿一城百姓的性命来赌自己的官帽……
那太子不得活剐了他?
涉及到如此切身厉害关系,李天一下又变得精明了起来。
季晨却冷笑着说道:“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对于太子而言,最重要的始终还是他自己屁股下面的那个位置!若是太子与四皇子争斗失败,被废贬了以后,别说这天下的百姓了,只怕他想要保护身边之人,都是不可得了!所以,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连大人之前那么大的罪名都可以包容,又如何不能包容大人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呢?”
说着,季晨上前一步,他见李天目光闪烁,显然已经心动,便立刻趁热打铁的说道:“大人这番苦心,太子殿下是定然能察觉到的!更何况大人控制了瘟疾扩散,虽然泰阳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