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战齐胜这个小师弟,皇甫松从一开始的观望到轻视,再到惊讶,再到提防,这当中有一个明显的曲线。
刚入藏锦阁的时候,战齐胜就被李乘风来了一个下马威,让皇甫松好生轻视,尤其是被李乘风如此“教训”过之后,他居然没有看到这个战齐胜有所报复和反应。
看来威名赫赫的战家也不过如此!
皇甫松当时心中冷笑不屑。
可问天钟事件中,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到战齐胜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尤其是在堂审时,他几次跳出来振臂高呼,帮助千山雪扭转局势,这显然是有的放矢的行为,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
而且,回想起整个堂审事件的前后经过,皇甫松断定这其中必定是战齐胜出谋划策。千山雪虽然才华盖世,但皇甫松当了他多年的师弟,他很清楚千山雪不是一个喜欢耍心机阴谋的人,事实上,他不仅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而且也不屑于为之。
而整个堂审中,千山雪攻防俱佳,布局设套一环接着一环,如果不是李乘风太过于逆天,又同时站出来赵飞月、大师姐和柳素梅三大修行人力挺作证,只怕李乘风现在已经尸骨已寒了。
这样的布局和套路,显然不是千山雪所擅长的,背后定有高人指使。
皇甫松猜测过这个人会是谁,直到现在看到战齐胜,他才猛然醒悟!
阴险,简直卑鄙阴险!
当初堂审时,这个小人一跳三尺高,说要跟着千山雪去征伐玄生门,结果呢?
这个毒蛇一样的小人完全没了声息,躲得远远不说,而且完全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皇甫松盯着战齐胜,他没有回答战齐胜的话,咬牙冷笑道:“佩服,真是佩服!”
战齐胜故作讶异道:“皇甫师兄何出此言?”
皇甫松冷笑道:“你故意避开玄生门之战,是因为你早就料到玄生门会有埋伏,是吗?”
战齐胜微笑着“叫屈”道:“皇甫师兄误会了,师弟不过是刚刚入门的新人弟子,这种机会,自然是要让给师兄们的了。”
皇甫松嗤之以鼻道:“送死的机会么?”
战齐胜委屈道:“谁又能料得到玄生门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主动攻击?”
对于战齐胜来说,避开玄生门之战,是他左思右想的考虑,在他看来,堂审中自己出了不小的风头,而且相当于把自己暴露了出来,所以玄生门之战他就不要再去出这个风头了,继续埋藏潜伏。
可战齐胜没想到的是,他这个想法歪打正着的让他躲过了一劫!
皇甫松盯着战齐胜道:“所以,你又想要出什么阴险计策了?”
战齐胜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一心为藏锦阁着想,想不到师兄对师弟误会如此深重,也罢,师弟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他扭头便走,没走出去几步,便听见身后皇甫松沉声道:“等等!”
战齐胜面露一丝微笑,但转过身时,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师兄还有何吩咐?”
皇甫松盯着战齐胜,道:“把你的计策说说。”
战齐胜故作讶异:“师兄不是没有兴趣吗?”
皇甫松负手道:“听听也无妨!”
战齐胜微微一笑,道:“皇甫师兄认为,要想对付李乘风,首先需要做的是什么?”
皇甫松不耐烦的说道:“废话,当然是先要对付大师姐!现在谁不知道大师姐是李乘风的靠山?”
战齐胜又问道:“可皇甫师兄觉得,该如何对付大师姐呢?”
皇甫松差点拂袖而去:“屁话!能对付大师姐我听你废话?”
战齐胜不怒反笑:“哈哈哈,既然大师姐是无法对付的,那为何不转移目标,另寻其他地方入手呢?”
“嗯?”皇甫松微微有了点兴趣,他斜睨着战齐胜“说说看?”
战齐胜微微笑着,但在皇甫松的眼里,他的笑容却让皇甫松感觉浑身不舒服,他道:“既然大师姐是因为公开修行伴侣的关系而帮着李乘风,那么……只要拆散他们,是不是大师姐就没办法再公开帮着李乘风了呢?”
皇甫松疑惑的看着战齐胜:“你的意思是……”
战齐胜微微一笑,道:“法不传六耳,皇甫师兄且附耳过来……”
皇甫师兄警惕提防的盯着战齐胜,他侧着身子微微靠近战齐胜,战齐胜心中暗自冷笑,心道:就瞧你这不信心的样子,也能知道,你绝不是千山雪的对手,难怪千山雪师兄一召唤你,你就被吓破了胆!
……
就在战齐胜悄悄的对皇甫松说着自己的计策时,在遥远阴暗的九狱之中,最深处最中心的血池翻腾沸滚,四周而来的黑色怨气很快凝聚起来,逐渐形成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看体型便知道是一个女子,她体态婀娜,高挑动人,但脸颊处两道深深的疤痕,身上密布着细细的鳞甲,正是周凌。
周凌此时闭着眼睛,四周的黑雾依旧源源不断的向她体内汇聚而来,她的身形也越来越凝固厚重,不复一开始的雾化感。
直到周围的黑雾全部汇聚完毕后,她猛然间睁开眼睛,血红的眼眸中多了一道金色的竖瞳一闪而逝。
周凌惊诧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茫然道:“我……我还没死?”
九狱血池中立刻响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九幽冥王的声音滚滚而来:“你是我挑选的妖王,因怨恨而生,因怨恨而强!只要怨恨不止,你就永生不灭!天底下没有任何的人能够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