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乘风与大师姐对峙,灵山派风起云涌之际,成安城内同样也暗流涌动。
对于赵小宝来说,这一次回成安城可谓是恰逢其会,很有点小衣锦还乡的味道,毕竟他目前依旧是被逐出李家的弃奴,李乘风让赵小宝送信回去,既有报平安的意思,也有大肆向成安城的人告知:他李乘风在灵山派混的不错!
以此来警告一些企图对他家人不利的宵小,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
同时,还让自家老娘有一个台阶下,可以让赵小宝重回家中。
赵小宝自然是知道自家少爷的用意,因此他在灵山派山脚下的小镇中取回了李乘风的坐骑,特意穿上了灵山派藏剑阁的修士服,一路鲜衣怒马便直奔成安城而去。
离开李家时间也不过一月左右,可赵小宝却如同觉得时间流逝了几十年之久,他从小在李家长大,早就将自己视作李家家人,一旦离开了家门,当真是置身茫茫天地之间,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惧与孤独,这让赵小宝十分惶恐。
近家情怯,赵小宝策马奔到成安城家中时,已经快要接近傍晚时分,他赶在了成安城闭门的节骨眼上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哟,这不是小宝吗?”守门的卫兵一眼瞧出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子,笑着将他放了进来“你穿的这是什么?”
赵小宝带着矜持,却又透着得意的说道:“这是灵山派的修士服呀,钟大哥,你不认得么?”
姓钟的小兵讶异道:“你这身皮是上哪儿偷来的?”
赵小宝啐道:“呸,这是我的修士服!我现在可是灵山派的修士!”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小宝一天到晚跟李乘风混在一块,连带着信誉度也让人深感怀疑,姓钟的小兵狐疑道:“你可不要骗我!当日我是见到你家少爷带走的仆从是个婢女,可不是你!”
赵小宝笑嘻嘻的说道:“是呀,但我投奔我家少爷了呀,所以,我现在也是灵山派的修士呀!”
姓钟的守门小兵无比艳羡而又敬畏的看着赵小宝,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
不知怎的,赵小宝听到这个“犬”字,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他顿时满面发红,脖子都涨得老粗,他愤怒的朝着姓钟的城门士兵吼道:“你才是犬,你们全家都是犬!”说完,他愤怒的牵着马匹,扭头离去。
姓钟的士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赵小宝,下意识的抓了抓脑袋:“他奶奶的,老子……没说错吧?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一旁一个看热闹的卫兵笑嘻嘻的说道:“当了修士老爷了嘛,这脾气肯定要见涨!人家在李家少爷跟前是奴仆,可现在在咱们这样的人跟前,那可是老爷喽!”
这话说得颇为自嘲,可这城门的兵痞们却都视为理所当然,在他们看来,穿上了修士服,那就是一步登天,可再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招惹得起的了。
兵油子们嬉笑了一番,扭头对后面还排着长长队伍的行人吆五喝六道:“哎哎,关城门了,关城门了啊!今儿个已经关门了,后面的不要再往里面挤了!”
后面的百姓纷纷慌了起来,打前头有的商人一脸赔笑:“大爷,兵大爷,通融通融,我这车上运着的可都是河鲜,这在外面放一晚上,那可都臭啦!”
姓钟的卫兵嗤笑道:“这可是冬天,放一晚也不打紧的!”说着,他鼻孔朝天,看向一旁,手却隐蔽的在身旁摊着。
这锦衣商人立刻会意,飞快而隐蔽的塞了一小锭碎银子过去,他赔笑道:“兵大爷说笑了,这可都是城东孙大爷家订下的河鲜,过了时间送不到,可是要怪罪下来的。”这姓钟的卫兵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揣了起来,笑了起来,手挥了挥:“是孙大爷家的啊,早点说啊,进去,快进去吧!”
商人心中大骂,脸上赔笑,赶着车队进了城。
此时的成安城四处已经零星的开始亮起了灯来,赵小宝回到熟悉的李家胡同,远远的便看见李家家门口亮着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停在门口的几匹高头大马。
“有访客?”赵小宝一愣,他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开着一条缝,里面安静得有些吓人。
赵小宝心中咯噔一下,暗暗觉得有些不妙,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推门而入,而是选择来到翻墙进去。
李府对于赵小宝来说,实在是太熟,闭着眼睛他都能如履平地。
翻进屋后,赵小宝一路朝着大堂轻轻而去,待摸到大堂左近,赵小宝翻身上梁,他身姿轻盈,如灵猴一般,下半身勾在房梁上,上半身轻轻的朝大堂里面瞅去。
这一看,顿时吓了赵小宝一跳!
大堂之中的谢氏、李淳、绿珠、阿斯巴、阿伊莎等人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每个人头上都套着一个黑袋子,他们被捆在一块,犹如待宰的羔羊,有的瑟瑟发抖,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呜呜哭泣。
而在大堂之中,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之中慢悠悠的喝着茶。
大堂中只有后堂部分点了烛火,这男子坐在烛光前,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之中,半边被烛光照亮,赵小宝只看得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人是谁?
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五指粗壮,显然是功夫精深的练家子,再看他的衣服,袖口处绣着黄沙标记……
赵小宝脑海中猛的如同一道闪电劈过,他刹那间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