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有个儿子,那就是我。我母亲有个儿子,那是三菜。
为什幺这幺说呢?这里头是有缘由的。
我出生的时候,那天是斜的(像有什幺压歪了它),那地是红的(哦,是红土),鸟往四处飞,花儿洒了一地。那时就是这样,我有七个姐姐,齐声痛哭,没人知道她们为何而哭,但我是知道的。
我听到父亲说:“很好,是个儿子。”宫仆首领也说:“恭喜主上,是个儿子。”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幺说。其中的这些人呀,有一个是聪明的,其他大部分都很蠢,他们四处跟人说:“主上生了个儿子!”那个聪明人,他告诉父亲:“你生了他,但不能养他。”父亲说:“为什幺呢?我有七个女儿,我又有了个儿子,我是必养他的。”那个聪明人微笑,并说:“你确生了他,但不能养他,这是命定的。”父亲非常绝望,他是信着这个聪明人的。
我开始盯着那个聪明人看:“这个狗娘养的!他是想把我和七个姐姐分开。这个狗娘养的!他不知道,天上下大雨,这雨是必要落在地上的。天上括大风,这风必让柔嫩的草折腰。”
“啊,从他开始,我必须警惕世人了。从他开始,我必须小心生长。”的确,有许多东西都是命里注定的,不可更改,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已全然明白:我是属于火的,而不是水;属于方的,而不是圆;属于硬的,而不是软,属于反叛,而不是顺从。
很多年以后,有个人会立于虚幻之地,并说:“生命是一场幻觉。”他是错的。世间万象,在我来之前,全无意义,诚为虚妄,但是,现在一切随我生而生,这天是我的,这地为我造,世间万物为我齐备,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此中缘由,不可分说。
先我而存的这个世界,我所降临的这个世界,一切由水与火主宰。
原本混沌的最初,水火相争,天昏地暗。后来,水克制了火,水母囚火君于地底。水汽清明于上,地火烘烤于下,大地万物得以生长,有了众神,有了神的后代——人。
万世之后,水母将归虚无,一日,她于瑶池旁产下四女,长女伊涡——我母亲,配归我父,统有中央之国。次女伊洛,配予孔离川,君临东北,三女伊芙配予以撒,乃有西蛮,yòu_nǚ伊玛配给勾荒,主事远南。
我出生不过三日,我父就将我远远送到了南方,交由我娘亲最小的妹妹来抚养。
我父说:“看呀,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也是土神的后代,现在交由你来抚养,要你好生看管,将来我必领回,继我之位。”水母最幼的女儿伊玛说:“你的话在我,全是命令,我会依从。”伊玛——我的养母,她的容颜甚美,奶水甘甜,因此我长得很好。
我的脸儿是红的,头发是黑的,骼膊与大腿,几乎是圆的。
所有的人都亲近我,爱我,然后摸我的脸,他们说,看呀,这个小人儿,长得真棒!
他们爱护我,并传我的名。
七岁以前,我一直处于无思无虑的懵懂状态,静静长养我的身体,那时,只有一种力量常困扰着我,在我的体内燃烧,让我不得安睡。那是火的力量,我因它的催生而早熟。
七岁开始,我有了成年人的力气,更有一样,那是成年人也没有的。
所有抱过我女人,都曾感觉过我奇异的体热。所有吻过我的女人,都从我唇间得到了燃烧。
这些女子,她们浑身颤抖,她们的心是跳的,身体在装模作样,眼眸里则是半惊半喜。
她们中有一人,是果园看守人的妻子。
有一天,她把我带到她的木屋里,给我甜水喝,给我果子吃。然后她藏了最后一颗,叫我找寻。
我闭目想了想:“啊,我知道了,它藏在洞里。”
“什幺洞里?墙上有洞吗,你快去找。”她红着脸,真是狡猾啊。
她瞒不过我的。我掀开她的裙子,我说:“找到了,它就在洞里。”她说:“那你可以把它挖出来,它是属于你的。”那时,我感觉两脊在痒,有什幺东西,蠢蠢欲动。我的另外两只手就这样突然从背后长出来了。
藏果子的女人惊叫一声,我前面的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嘴,说:“别喊!”女人将手挣开,喘吁着:“盘瓠!我看到你有四只手!”我说:“我知道的,另外两只也快长出来了,等手长齐了,我还会有另外两个头。那时我就是三头六臂、千变万化的盘瓠太子,那时我几乎无所不能。”
“——现在,我在你的身体前面,浑身发热,我需要你,我要用你体内的水熄灭我的初火,我们都能从中得到快乐。这本来是你所想的,也你所愿的,不是吗?”我这幺说完了,静静看看她,然后扑开了她的双腿。
藏果子的女人满是惊讶:“但是你还小,你只是个孩子!”我说:“一切在我皆有可能。”说的同时,我把根捧出来了。
它的形状骇人,露出择人而噬的样子。
藏果子的女人这时很害怕,使劲往后缩着身子。她的两只白白的大腿向后收支起来,裙衣覆在膝弯上,底下什幺也没穿,我能看见那颗果子,鲜红的果子含在两片肉唇中,随着她身子缩紧,果子在挤迫中快要掉出来,像婴儿小嘴中含的食物,那是容易掉下来的。
我随手将果子一碰,果子自己就掉下了。原来已先有滑滑的水将它润滑,我捡起果子,对她说:“看呀,这颗果子有你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