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默默想着,忽然打了个冷战。这番话在孙天羽心底压了许久,此时说来却是波澜不惊。
世间浮浮沉沉,左右不过是师父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师父说:人若要活着,就该把心扔掉,忘了自己是否刍狗,在这世间逢场作会,随波逐流,便也罢了。但孙天羽这些年走南闯北,其它心扔了,功名利禄之心却越来越烈。成为人上人的yù_wàng,也许一直潜伏在他的血脉里。
丹娘低声道:“我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碰了,你生气吗?”
“不会。”孙天羽答的爽快,心里却莫明地刺痛了一下。旋即又自嘲自己痛得可笑。
丹娘已是听懂了。原来失去依靠会是这种感觉,就和溺水一样。她拚命想捉住什幺,心却空荡荡地沉了下去。
孙天羽把她搂在怀里,笑道:“我们都还活着,你刚才还舒服得泄了身子,这般高高兴兴多好,何必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呢?你瞧,你我还不是与从前一样吗?连我对你的喜欢,也是一般,那些事有没有又有什幺关系呢?好了,不要瞎想了。”
丹娘慢慢拭去眼角的泪痕,忽然展颜一笑,“杏儿知道了。”
孙天羽以为她的心结已解,趁机说道:“有一件事过两天,阎大人要回来……”
听着孙天羽的言语,丹娘唇角微微颤抖起来,良久道:“那个男人……是你的上司吗?”
“嗯。要让他高兴了,对这桩案子大有好处……”孙天羽舌灿莲花,彷佛阎罗望一句话,就能撤掉这桩大案。
丹娘却毫不在意,她神情恍惚,不知在想着什幺。从鬼门关回来,已经是死了一遭。没死成,怕是因为地府也嫌了这具脏透了的躯壳。想来,失贞终是自己的不是,又怎幺能怪旁人负心呢?
孙天羽殷殷道:“……知道了吗?”
丹娘怔怔垂着眼,半晌虚弱地笑了笑,“依你。”
孙天羽松了口气。他为丹娘花了偌大的心思,被阎罗望一句话便拱手献出,自然心有不甘。但阎罗望虽然只是芝麻大一个小官,却也是个官。他瞒了身份好不容易进了衙门,怎肯为一个女人轻易扔掉前程?再不甘心,也只能等攀到阎罗望头上再说了。
说服自己不难,说服丹娘却不容易。与她勾搭成奸是一回事,想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把身子交给一个陌生男人是另一回事。跟自己奸宿月余,丹娘的风情渐解,但她骨子里毕竟还是个良家女子,又一门心思要嫁自己,怎会平白污身,放着贞节妇人不当,去做人尽可夫的婊子?
左右都是难舍,由不得他不舍掉一边。只是没料到qiáng_jiān会变成lún_jiān,那帮家伙又如此混帐,连烙铁也使上了,险些把好端端的妇人玩成残花败柳。
想着,孙天羽不由朝丹娘腹下看去。丹娘一直并着腿,刚才一番云雨,鲜血渗出,洇红了一片,犹如片片杏花沾在腹下,在白嫩的腿间隐隐露出少许,连字迹也模糊了。
看到天羽软垂的yáng_jù渐渐硬起,丹娘忽然翻身投入情郎怀中,以难以想象的热情磨擦着他的身体。两人交欢时向来是孙天羽主动,丹娘曲意承欢,有时花样太过羞人,孙天羽还要用点儿强。但这次,丹娘却主动得令人意外。
她轮番用唇、舌、手、乳、阴甚至菊肛服侍情郎的阳物,用上了她所知道的一切技巧,当孙天羽shè_jīng时,她紧紧拥着情郎的身体,让他把jīng_yè尽情pēn_shè在自己体内深处。
孙天羽温香软玉满怀,ròu_bàng仍在丹娘柔腻的mì_xué内插着。
这次shè_jīng分外畅快,身体犹如飘在云端,懒洋洋连手指都不愿动。
真没想到,这媚人的尤物一旦主动,竟会如此销魂,孙天羽闭上眼,享受着丹娘无微不至的服侍。
那具香滑的玉体紧紧地缠在身上,粉颊贴在颈中,在他腮上、颈下久久亲吻着。忽然肩头一痛,被丹娘银牙咬住。
坚韧的皮肤被齿尖刺破,渗出鲜红的血液。接着颈侧一热,已被丹娘的热泪打湿。孙天羽没有说话,紧绷的肌肉却一点点放松下来。
“瞧瞧!瞧瞧!”
一柄泥金大扇迤逦打开,玉骨金钩,正面是工笔的亭台楼榭,画阁池苑,金粉浓饰,极尽富丽,上题着“御苑春色”。
背面是一首八律:“绛绩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阎罗望两手捧着扇子,满口酒气地念着,脸上几乎放出光来。
“好诗!好诗!”众人纷纷附和,不过没一个人听懂。
“这可是御赐的圣物。”阎罗望珍而重之地把折扇放在匣中封好,他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天虽热却还舍不得脱掉官服,此时挽了袖子,得意洋洋道:“封公公跟本官相交多年,才把这御扇送了本官,道是见扇如见圣上。这次拿了白莲教左路信使,查获逆匪密信,立下平叛功,封公公闻讯大加褒扬,待禀报皇上后还有赏赐,到时lùn_gōng行赏,加官晋爵自然是少不了的。哈哈哈哈……”
“恭喜大人,恭喜大人……”众人连声恭贺,俨然主官已经换了乌纱。
阎罗望傍晚回到狱中,众人设宴为主官接风洗尘。他这番话犹如安胎药,众人心里的鬼胎都安分了不少。
攀上封公公这根高枝,白孝儒的案子就是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