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们就让我进去看一下——”
“不敢劳烦叶大公子,还有很多大局等着你去主持,我们公子已经歇下了,他说了,谁也不想见,就不劳烦叶大公子关心了。”
“我知道你们生气,可是听说秀公连晚饭也没有吃,至少……”
颜如烟突然长剑一横直□门框,挡住叶重华面前房门,抬眼盯住他——“叶大公子,请回。”
苏小昭远远看一眼,从名剑大会回来之后漪公子只吩咐过谁也不见谁也不许进他的房间便再没出来。就算会担心,七秀弟子也绝没有一个人会不听从。
叶重华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哀叹自己这次是彻底把七秀弟子得罪了。
好吧虽然这是迁怒,可谁让眼前除了他没人能来当这个灰呢。
苏小昭默默离去,这件事七秀弟子不能做,她来做。
卓惊弦和十二连环坞帮众有单独下榻的院落,院子不大,人本该不难找,苏小昭却没有发现哪一个房间像是有伤员的样子。那三人伤的不轻,没道理没有医治的痕迹。
她索要进房间去一间间找过,却被人一把拉住——
“你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熟悉的气息,只有清冷夜风的味道。苏小昭转头看着似乎不打算松手的莲九笙,“跟你没有关系。”
“你身上的伤跟我有关系。”
——原来你还知道,倒是大言不惭。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找你。”
这世上还有你不会出现的地方么。
“那就给我半个时辰,办完事我自会来找你。”她甩开莲九笙的手,和他在这里扯只会被人发现而已。
莲九笙似乎没有再拦她的意思,只是目光扫过时却见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动也没动,隔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一闪而过隐约的疑惑,便去做她该做的事。
当她来到一间房外,屋里却亮起了灯,她稍屏息驻足,屋里的人却道:“姑娘不妨进来说话吧。”
看来,倒是早已经等着她了。
但不杀那三人,她是不会回去的——她推门进去,卓惊弦见到她,却是一笑,表现出一点意外。
“抱歉,我以为,会是七秀的姑娘。不知花楼密探到访,失礼了。”
她一身花楼夜行衣,黑色的底子上细细红色荆棘藤花蜿蜒,卓惊弦那得体的笑容在对上她肃杀的目光时稍稍敛了敛,却优雅依然。
“似乎——姑娘的来意和我想的有点出入?”
“名剑大会上那三个人在哪里?”
“怎么花楼要替七秀出头么?”
他不急不缓迎着苏小昭的目光,那份从容叫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却让被审视的人仿佛赤果的站在这里连一丝遮掩也无。
苏小昭眉头刚一蹙他却轻笑,突然离座而起一指袭来——苏小昭避得匆忙堪堪闪过,他紧随而至,手上虽无武器那修长十指却让人感到威胁,手指优雅翻转仿佛本未用全力却叫人甩脱不掉。短刃一出直削向如玉长指,那手指却只贴着锋刃翻转擦过,捏住了她的喉咙。
几乎在这同时一支银针破窗而入,擦过卓惊弦脸颊钉入他身后墙内。
一丝红痕,只是警告。
卓惊弦扼住她喉咙的手没有用力,苏小昭也停下动作没有反抗,看到面前那双如墨惊澜的眼又漫上笑意。
“不请你外面的朋友进来么。”
“不必。”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
“你和花楼还有生意。”
“——我听说,即使是花楼的人,跟一单生意无关,也不会知道内情。”
“没错,玉匣子的事情是我在做。”
他依然没有放开手,却趁她不备突然向她面上捏去——花楼易容通常用的是软膏,厚厚抹在脸颊,眉骨,鼻骨,凝固之后附在脸上让脸型看起来不同,这一捏捏去了伪装,苏小昭的脸暴露在他眼前。
面对苏小昭惊诧的目光,他却仿佛全无意外,只浅浅一笑,“你的脸色,看起来依然不好。”
她蓦然想起了,花楼公子说过此人是万花谷出身。花楼的易容虽独具一格,但源却是代代潜在万花的弟子从万花吸取改良。难怪,逃不出他的眼。
卓惊弦松了手,那双眼在昏黄灯火中竟仿佛透出几分温柔,“坐吧,既是不舒服,何必还要出来。”
苏小昭没有坐下,“我来,与花楼无关。”
“自然,我不会看到你的脸,连这个还不明白。”他笑起来时仿佛暖暖的溪流,碧水浅波,“看来你对七秀倒是感情很深。”
“他们在哪里。”
“不急。”卓惊弦走向门口,“来人,把那三个恶徒带过来。”
苏小昭留意一眼,那三人竟从杂物房被提出来,难怪她在客房里找不到。她疑惑地看向卓惊弦——
“你来,不是想杀他们么。”
她不解。
“——本来也没打算给他们活命,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亲自动手。还是需要我代劳么?”
“不必。”手起刀落一剑割喉,甚至连血花也没有多溅。
他笑着说“果然好身手”时,口气柔软得竟让人有着被宠的错觉。
苏小昭只想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中摆脱出来,她的人生让她很清楚,没有凭白的好处。
“算我欠九爷一个人情。”
“不必,你开心就好。”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若没有其他事,容我告辞。”
“请。”
她一刻也未多留,远远就看到隐在树间莲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