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汤,拜天地,拜家族。
落花礼成。
见两位新人喝毕,侍立良久的乐队也尽职尽责地开始演奏。一曲《山鬼谣》y-in郁凄冷,流淌而出,继而情诗补位,曲风突变,曲调也明快欢畅起来。最终滑向隐晦低调,春光旖旎的小 y- in 歌。
数不清的琉璃石倾倒入海,伺机而动的单身姑娘小伙儿们立刻扎进水中,去抢那大块头的——据说捞到的越大,将来婚配越完满。
酒席同开。
筮情毫不避讳地依旧充当严桓的椅子。后者倒是难得头脑清醒了些,低声道:“我们这样不好吧?”
“没事,你又看不见。”
严桓:“……”
与会宾客十分纠结。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可这婚礼,实在是他们有生之年见过的最无趣的一场!许多好玩的、捉弄新人的游戏,都被不留情面地砍掉了。比如“对食同一块糯米糕”,j-i,ng髓在于可以欣赏喜结连理的两位主角窘迫的、不得不当众进行的接吻。
筮情倒是也意思了一下,不过考虑到严桓胃部情况不良,粘糕被替换为毫无诚意的小脆饼——他自己还几乎吃掉了整个。
围观群众心中不满,表面却也无可奈何。他们无非是想凑趣说几句吉祥话罢了,其实人家两位虽然没接吻吧,但一个搂一个也挺亲密无间,是可以赞美两句的……
问题是太他妈无间了,其余人等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好默然无语,专心吃喝。
于是好好的婚宴硬是被筮情搞成了“食不言”饭局。
他自己丝毫没意识到不妥。严桓也没有,不仅没有,他干脆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严桓是被爆炸声吵醒的。
他很熟练地发觉自己又在床上,愣了片刻才想起所作所为,不免有些尴尬:“我又睡了多久?”
“没多久。”
“外面什么动静?”
“在放烟花。吵到你了?”
“没有……”严桓静静听了片刻,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天黑送的。他要见你,我让他明天再来。”
严桓道:“现在见也可以,我不想睡了。”
“不行,你今晚只能陪我。”
筮情很少说这么露骨的情话,于是严桓措手不及,耳尖染上一抹红。他似乎才感受到“成亲”一事的真实,心里有甜丝丝的暖意淌过:“我总觉得,好像做梦一样。”这一天,这半个月,都是恍惚梦境。
筮情宛如神明,是他的信仰。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神明显然不理解有哪像做梦,可也没追问。他想起另外一档事:“其实我出生在一个挺有名的家族。”
严桓心中一动,没回应。
筮情又道:“不过我和家族决裂了,所以今天也没请家里人。”
犹豫着,严桓还是没说出血家图腾,只道:“你不和我讲这些也没关系的。”
“我怕你觉得我来历不明。”
严桓:“……”这都是上一代人的腐旧思想吧?可他没觉得好笑,反而又被感动了。没想到筮情也会怕他嫌弃他。
两人静默无言,半晌,筮情低声问道:“亲一亲好不好?”
严桓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今天怎么……说话这么甜?”简直句句戳心!
“嗯?”筮情疑惑了一声,他倒并没觉出来。疑惑过后,他也没等回答,忍不住地凑上去,呼吸相交。
很柔软的,不含yù_wàng的一个吻。
严桓不仅是严殊浅的宝贝弟弟,也是他的稀世珍宝。
珍宝脸红心跳。明明再过分的事都做过了,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悸动。这可是筮情难得的主动献吻啊!果然有名分的人待遇就不一样了吗?
严桓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又有点窘。
但他其实没猜错,筮情是固执刻板的,他的思想更接近上一代人……
亲了不知道多久,严桓终于被放开了。他扣紧对方的手指,细细回忆了一遍婚礼的细节,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对劲:“是不是缺个敬酒的环节?”
筮情愣了一下,紧张:“……你不满意?”
严桓哭笑不得:“没有没有!我就随便一问。”他想了想,又开了口:“师兄,你太严肃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怕你?”
“知道。”
“……”严桓听他答得干脆,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欠考虑。筮情请来了他的朋友,和他们共同的朋友,却独独没有他自己的。
严桓心虚地找补:“其实怕你也对嘛,你就是要有领导的样子……”
“你怎么不怕我?”
“……”严桓顿了顿,轻声道,“大概因为第一次见面吧。”
他没等到回应,筮情呼吸渐渐均匀,竟是睡着了。严桓才想起,他这一天张罗筹备所有内容,怕是早就累坏。
第一次见面,你帮我赶跑了那些人。严桓搂紧对方,偷偷听了会儿心跳。
这个人,好起来是真好,简直让人绝望。
……又想和他一起死了。
第44章 每况愈下
假若筮情预知到醒来后会面对一个长久昏迷的恋人,他即使再累再困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睡去。
已经两天了,严桓还未苏醒。
婚礼结束当日,严殊浅便带着晨岛界一众人等先行离开,因此并不知道弟弟的糟糕情况。卫晓丁和团团同她一道,后者很有自知之明,见了桓桓哥,她必定哭成泪人,不如不见。
顾余进不知为何,来得迟了。他还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