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桃闭着的眼睛感觉到一大片光透进来,慢慢睁开,没有什么超市,没有什么火哥,一片纯白,抬头看,白色的天上正飘下细碎的雪花,回头看没有门,也是一片纯白的雪地,沙沙声笼罩四野,空无一人。
站在雪地,青桃并不觉得冷,瘦小的身体在雪地里跑起来,红裤子格外扎眼,跑了一阵也是徒然,无边无垠的雪地,身后的脚印随着迈出的一步就转而消失。
青桃大喊“有人吗?白鹭,你在哪?”
空荡荡的大地,除了脚下被踩的咯吱响的雪声,回音都无一个。
青桃跑累了,正要休息,一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下跌在地上,粉嫩的小臂被雪地擦出几道血痕,雪花粘在上面,刺痛。
青桃爬起来,看着沾血的地面上似是有一个小洞。俯身去看,一个精致的青铜小锁,青桃摸了摸头上刚好有一个小发夹,轻松的撬开锁,雪突然变得如棉花般,松软塌陷,青桃脚下一软就陷下去。
跌过两团云层,青桃才看清自己正从空中坠往一片种满树的地面。
“啊!”
青桃刚看清是一片杏树林,就跌在软绵绵的白色花海中。
虽然高空坠落差点吓破胆,但脸埋在花瓣中的感觉其实不错,浑身被杏花香气包围。青桃爬坐起来,拨开脸上的花瓣,四周全是杏树。
树上层层叠叠的白花密如云团,根本看不见杏林尽头,地上全是纯白的花瓣,又厚又绵软。
“你是谁?”
面前粗壮的杏树枝丫上侧卧着一个比青桃现在形态长几岁的白衫少年,用手支着头,口中叼着一根小杏枝,正望着坐在花瓣中的青桃。
“我,我是云年”青桃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用莲谙交代的名字。
少年一跃而下,白衫带起片片杏花,轻轻落在地上。
赤脚走上前蹲在青桃面前,一边帮她捡去发髻上的花瓣,一边问“云年?我怎么没有在这云径见过你,是刚从云脉生出来的吗?”
“我,我......”青桃不知如何作答。
少年一笑,盘腿坐在青桃对面“或许见过呢,可能是我忘记了,这也很正常,咱们云径每年从云脉的叶瓣上生出多少侍童呢。云径这么大,大家四散各处,跟我相熟的也就一两人罢了。对了,你准备出云径吗?”
云径?蝉主说的云径就是这里?
“我,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这你都不知道,你一直一个人吗?”少年伸出手,手心渐渐长出一片荷叶,叶心存有半盏露水,递到青桃面前“喏,我请你喝的。”
露水中映出少年俊俏的脸,黑亮的眼睛。
露水清甜,一入口,香气蹿入喉腔,青桃觉得呼出的气都含着露水的清香。
见她不答话,少年一把拉起青桃的小手,“你可能真是云脉才生出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走,我带你去转转。我叫云谙。”
青桃被云谙拉起,两人轻飘飘跃起,在杏林中穿行,青桃害怕掉落,微眯眼,小手死死抓住云谙的胳膊,随着耳畔的风渐缓,青桃睁眼看着漫天杏花,花瓣擦脸而过。
“咱们云径是上古神脉种子云芽的藏身土壤,这里只是云芽造出来的幻境,景色随云芽心境而变。这云径里有一颗云脉树,我们都是树上叶子、果实种子所结,落叶结果的时候,有灵性的云脉叶和果实种子就化成侍童了,我们的一生都会带在这里保护云芽,不过也可以出这云径,你看,那就是云脉树了。”
顺着云谙所指,青桃看见远处杏林中有一颗数十人才可环抱的枯木,比其他杏树高大许多,黑黢黢的树干上只有十来片小叶子,每片颜色各异,闪着微弱的光泽,却在一片白茫茫的花海中格外显眼。
“像我生的早,待在这已经数万年了,还不曾出过云径呢。我们都是可以随意离开的,但是不能再返回来了,除非能换掉自己的皮肉骨,我知道出去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再回来的。你看,爬上云脉树,从树顶跳进正中的树洞就可以出去。”
云谙已经拖着青桃飞至树顶,那树洞黝黑泛着冷气,青桃看一眼就缩回脑袋,花香弥漫又温暖的云径更让人留恋。
“想出去的侍童落入洞里就变成叶瓣,这洞一直通往尘世,叶瓣会化成在尘世遇见的第一个活物,我就认识个叫云星的,当年我看着她跳出去的,一出去就遇见了一个蟾蜍,真是糟糕透了。”
青桃望着那清澈阳光的双眼,试探的问道“你认识莲谙吗?”
“莲谙?不认识,这里都是姓云,没有莲姓,名字就在叶瓣上,一生出来就起好了的,所有侍童的名字都在那树上刻着呢,你看好像连叫云莲的都没有呢。”
青桃心虚的想,自己这名字云年也是胡扯的,若是被发现没刻在这树上可就糟了,连忙打岔。
“那你认识的其他人这会有要出去的吗?”
“没有,这会?他们应该还在哪颗树上睡大觉呢。”
青桃思索这梦该怎么解,正想着突然满地杏花随风卷起,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