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也曾想,上前一探究竟。可他一想起来那副情景,再看此刻一地森森白骨,斑斑血迹,顿时打消念头,“趁着太阳未落山,咱们还是走吧,我可不想今晚住在这种地方。”
然而,当两人行至黑貂岭的半山腰时,又发现地上大片血迹,循着血迹找过去,看到了更为骇人的景象。
在一堆杂草覆盖之下,横七竖八堆叠着十几具野兽的尸体,看上去皆是新死不久。
有涯拾起根树杈,随意翻动其中几只的头颅,作下断定,“伤口都在一个位置,下手的人,目的应该是取兽血。”
无为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心中也冒出一个疑惑,“不过,这些尸体被藏在这里,完整无损,似乎有些反常?”
“你的意思是?”有涯仔细看了看周遭,忽地反应过来,“这些尸体没有引来其它r_ou_食野兽?!”
“没错!”无为抬头看向才经过不久的地方,低声言道:“和那只断臂的情况很相似。”说罢,使劲儿摇摇头,“闲事莫理。”他一手相当自然地握着有涯的手。
两人加快脚步,离开黑貂岭,赶往岭下白石郡。
到达白石郡,天色尚未全黑。两人走在街上,欲寻一处客栈落脚。小地方来了生面孔,难免会招来不少注目的眼神儿。尤其此刻他们看到的还是两个年轻男子,手拉着手逛大街。那就更为好奇,需要多注意两眼了。
无为脚步不疾不徐,沿着街道两旁,一家家看过去,根本不着急确定。察觉到有涯反应有些异样,他心中一阵暗自偷笑,回首给对方一个如沐春风般地笑容,挑眉问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意他人的眼光了?”
闻言,有涯不禁愣住了。他停步看着面带笑容的无为,在对方眼中,又看到似乎有些迷茫的自己。
无为刚想说什么,不经意瞥见人群中的一道身影。他面色瞬变,一把拉住有涯,躲在一处门楼后面,一手指了指街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有涯悄悄探出脑袋,在一副副陌生面孔中,猛然瞧见一张熟悉的脸,“饶天泽?!”
“我果然没看错。”无为一手拍在自己脑门儿,“饶丫头为什么走来这种地方?!”
有涯双手一摊掌,“天下这么大,这丫头又喜欢到处走,哪里去不得?”
“我的意思是,她为什么独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无为解释道。看着饶天泽垂首走过两人躲藏的门楼,直奔东北方向而去。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行色匆匆,似乎有事在忙。”
“要不去问问那丫头?”
“别去!”无为拦住有涯,“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不方便她来凑阵,又不能把她送回少师府,以后再说吧。反正天下就这么大,早晚会再见。”
“也对。”有涯望着消失在人群的饶天泽,“看到这丫头,就让我想起那个神秘兮兮的墨绶,她该不会还在盲目的跟着那家伙屁股后面转悠吧?希望饶天泽能够早日擦亮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无为哈哈一笑,甩给对方一个白眼儿,“咸吃萝卜淡c,ao心,个人造业个人担。”他说罢,看了一眼身后,门楼上硕大的金字招牌,两旁大红灯笼随风飘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原来是个客店,“得了,就住这儿吧。”
两人将走至店门口,内中立即有眼尖的小伙计,疾步奔出来,一脸热情地招呼着,“二位公子,里面请。敢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两者皆有。”无为回对方一个笑容,“劳烦小二哥,准备一间上房。”
大厅里摆放着七八张桌椅板凳,有那么四五桌,各自围坐了几名客人,饮酒闲谈,吃得不紧不慢。无为捡了个不起眼儿的位置坐下,看一眼墙上挂牌,随意点了几样小吃。
小伙计一一记下,末了热情地推荐,“客官,机会难得,是否尝尝咱们这儿大厨拿手的清蒸鲫鱼?”
无为笑问:“有什么难得?莫非你们家掌勺师傅,是看着黄历下厨的?”
“那道不是。”小伙计嘿嘿一笑,“客官路过,有所不知。今儿日入之时,小凌江刚刚解冻,现捞现杀现蒸的鲫鱼,这在白石郡可是一年只有三次机会哦。”
这边正说着,客栈的偏门一阵噪杂声,随风送入一阵腥味儿。两名身形健壮的伙计,各自挑着一对儿大竹篓,前后脚迈进来,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那竹篓里外s-hi漉漉,还在不断渗水,内中不时有鱼儿跳跃。
柜台上一人连忙走过去看了看两筐活物,拧着眉头,“太少,太少!篓子都没装满!”他抬起头,对二人言道:“阿福,阿禄,天色还没完全黑,你俩加快动作,再去一趟,尽量多捞些活鱼回来。”
其中一人靠着门框,气喘吁吁,连连摆手,“老板爷啊,不是我们偷懒。实在是人多手杂,咱们拼力才抢到这些。”另一个更是累得说不出话,只跟着拼命点头。
此时,一位四十左右年纪的妇人打客栈后边走出来,瞥一眼地上竹篓,“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平日里也没多少食客。这东西养不住,死了又不能上桌,浪费力气。”
老板爷面上几分不悦,“妇人之见。你哪里晓得,最近不比平常,白石郡来了不少陌生面孔,偶尔也会到咱们小店光顾,无不是出手阔绰。我看还是要多多准备,谁会嫌银子多呢?”
另一名伙计上前说道:“老板爷,我们已经是最后离开江边的,就算再去也捞不到鱼了。”
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