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莺连连摇头,脸上笑意未退,自己抬手揉去了眼里的泪水。
“我这是喜极而泣。”
离家后不到二十年,他一人漂泊在外,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未来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家人。如今,神医成了他的师父,还告诉他可以尽情依靠,这颗漂浮的心便安定了。
待他平息了下来,冷予瑾又说:“还有一件事,算是第二个要求吧。除了生寒之物,以后想吃什么用什么都不要有所顾忌,你身子这么弱,该吃好用好地养壮实了。若是要用钱,便知会我一声,管够。”
他的师父,财大气粗,对徒弟又大方,真是极好的。
其实啼莺之前最顾忌的倒不是钱财,而是身材。以前他总想着要装文人雅士,人要是胖了,再怎么装也不会清雅。可是,既然成了神医的徒弟,那更要学师父的洒脱与耿直。就算表面能装成别人,内里还是他自己,不是吗?
啼莺已经逐渐受冷予瑾感化,此时只担心最后一个问题:“那我要是吃成了大胖子,师父会嫌弃我吗?”
“太胖了不好,容易生病。你虽然不能习武,但还是可以适当锻炼的,我会多加注意。”冷予瑾非常职业地给出了建议。
啼莺又不自觉地开始胡闹,他角度刁钻地问:“所以师父还是会嫌弃变胖的我是吗?伤心了……”
“?”
冷予瑾不解地眨了一下眼。他看见啼莺作出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可嘴角却偷偷地勾起,显然不是真的伤心。于是他反应过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徒儿,你又胡闹了。”
啼莺实在忍不住了,他的眉眼弯弯,笑容在脸上绽开。他强词夺理道:“师父刚才还说,不会因我胡闹而生气的。我说笑而已,又没有偷懒。”
似乎被他感染了,冷予瑾的眉目也舒展开来,他微笑着说:“是,我没有生气。而且……你要真吃胖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啼莺听着,胡闹的心思歇了,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这奉茶礼行完了,冷予瑾才从怀里拿出装糖的瓷瓶来,倒出一粒糖丸,照旧喂进了啼莺嘴里。
“迟到的奖励。”
“谢谢师父。”啼莺大着舌头道谢。
冷予瑾让他尽情吃想吃的东西,他本来也就嗜甜,但还是不想自己去买糖来吃,因为他等着的就是这么一刻。说实话,喝了这么久的药,虽然还是觉得很苦,但也不是非吃糖不可了,不过他绝不会告诉冷予瑾。这种任性的小胡闹,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这边冷予瑾的话还没说完。
“徒儿,你记住。我收你为徒,便是想将你一直带在身边,护你一生周全。无论怎样,只要你还是你,我都不会嫌弃。”
这一番话说得啼莺心跳不已。他知道,冷予瑾不过是出于师徒之情,但是这句话实在太令人动心了。过了此刻,他会安守本分,绝不逾矩。所以,就让他为这句话沉溺片刻吧。
一时间,啼莺竟分不清是嘴里更甜,还是心里更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收藏和留评呀,因为大家的鼓励,今天写存稿也稍微顺了一点~
总是无意识地撩着徒弟的神医,让啼莺心里又甜又酸。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正式的拜师礼结束之后,冷予瑾便开始考虑如何指导啼莺学医。
之前啼莺是看过几本医书,不过是拣着自己需要的才认真读一读,其他的内容只草草看过。冷予瑾细细一问,就发现他只学了个囫囵吞枣。虽然他悟性不错,但入门的方式错了,不利于日后深造。于是冷予瑾便想给他从头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新置的这个院落比不得冷予瑾之前隐居的药庐,没有丰富的医药藏书。好在冷予瑾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医药相关的内容,可以倒背如流。于是他花了半日时间,在脑中按本草、方药、经论、四诊这几个类别理出了入门该掌握的内容。
冷予瑾无论是学武还是学医,重视最基础的东西,所以打算在入门阶段让啼莺熟记这四类基本知识。其他诸如杂论、针灸、妇幼等内容暂且按下,若偶尔想起便说一说,也不要求他现在熟记,待基础夯实之后,再作考虑。
整理出要教授的内容之后,冷予瑾用当日剩余的时间列了一个内容提纲,又记下该给啼莺读的书目。因是入门所用,他选的是连外行也耳熟能详的经典著作,郡城的书局里应该不难找到。
第二日,他与啼莺和陈余一道吃过早饭,又将该做的晨练功课做了,洗漱更衣一番,便打算骑马去郡城里买书。
啼莺见他往马厩走,便知他要出门,于是跟过去问:“师父,你要去哪儿?”
“嗯,去郡城给你买书。”
听见他要去郡城,啼莺想起了前天被自己浪费的烧j-i,于是请求道:“回来时能不能再带一份上次的烧j-i呀?”
“还想吃?”
啼莺连连点头。
“小馋鬼。”冷予瑾隔空作势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说,“烧j-i是在春江馆买的,他家的烤鸭和r-u鸽汤也不错,不如这次给你带烤鸭吧。”
啼莺很是开心,拱手笑道:“徒儿谢过师父!”
说完话,冷予瑾去马厩里牵了马出来,套上马鞍脚蹬和行囊,快马奔向了郡城。正如他所想,这些书在郡城的书局中并不难找。他将购成捆,放在了马背后的行囊中,然后牵着马去了春江馆。
虽然不是午饭正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