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他身上,有什么“只有待在身为主角的韩瑞羽身边,才能如常地生活”的限定吧?
不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季榆屈起手指按了按眉心,将这个念头跑出了脑海。
不管怎么看,这种该被加在故事的男女——或者男男, 女女主角头上的规则, 都不该出现在他和韩瑞羽身上才是。
轻啧了下舌, 季榆放下手, 继续往前走去。
他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丁点不适,就改变自己原先做出的决定,只是如果他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 他接下来的计划,可能就该进行一些调整了。
这么想着,季榆忍不住感叹了一下自己留给韩瑞羽的某个小东西的便利之处。
要是能拿着那玩意儿,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考虑该从什么地方去寻找自己需要的药品——只不过,比起那些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用的东西来,他对韩瑞羽看到他的个人终端当中藏着的东西的时候的表情,要更感兴趣。
他实在是有些好奇,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离了原定的发展轨迹的时候,那所谓的命运,究竟会如何将那早已完全不同的故事,扭转回原来的道路上去?
季榆觉得,他现在的这种心情,大抵就和那些将乌龟肚皮朝天地放在那儿,然后蹲在一边看着它努力地将自己翻过来的人有些相似吧?
存在于人类基因当中的恶劣因子,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些情感的缺失而有所改变。
嘴角略微向上扬起几分,季榆的视线在狭窄的小径边上堆着的杂物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移了开去。
这附近……先前是这样的景象吗?
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季榆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并没有走出多远的道路,面上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
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貌似有下雨的来着,怎么这会儿这路上看起来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垂在身侧的手略微动了动,季榆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无关那似乎与记忆中不同的景色,也无关那一点也见不到下过雨的迹象的道路,只是一种心底没有任何佐证的直觉。
而对于这种但凡被放在中,总是能够救主角一条命的玄而又玄的东西,季榆从来都不会无视——更何况,这本身也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还可以顺手带走一些自己用得上的东西不是?反正对于韩瑞羽来说,想要再找一份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这么想着,季榆在那间熟悉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伸手推开了紧紧合着的木门。
……合上的木门?
陡地意识到了什么,季榆看着那似乎比印象里又老旧了许多的木制大门,双眼抑制不住地微微睁大。
刚才出门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是没有合上这扇门的——哪怕之前没有一点动静的机器人突然活了过来,在他身后把门给关上了,这扇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代的木门,也不可能在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完成这样的动作。
心中那股微妙的违和感变得越发分明,季榆迟疑了须臾,最后还是走进了屋里。
总觉得如果不弄明白眼前的状况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呢。
感受到心里那股没来由的不安感,季榆陡地一愣,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回不过神来。
果然是由于他现在所使用的这具身体太过特殊吗,除去那总是被各种信息充塞着的大脑,就连这种他久未体会到过的感受,竟也变得这般清晰起来。
季榆觉得,对于这种事情,他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只可惜,这种心情现在对他来说,似乎还有些太过困难。
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季榆压下胸口那那股情绪,抬脚往屋内走去。
与他离开之前一样,这个外周被藤蔓盘绕的房子当中的空间,依旧是那样的逼仄与狭小,其中那些常用的生活用具以一种最为节省空间的方式,被有条理地摆在其中,倒是让房间里看起来不那么拥挤。
目光在那被摆在墙边的简易木床和被安置在窗户边上的木桌上转了一圈,季榆的眼中的神色微微沉凝了下来。
眼前的画面,和他刚才从身后的这扇门中走出去之前,没有任何差别,只是,那萦绕在鼻尖的,带着些许尘土与青草的气息,昭显着此时已经久未有人居住的事实。
——而此时本该坐在房间正中央,保持着一个僵硬而可笑的姿势的机器人,更是没有丝毫踪影。
抬手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x,ue,季榆难得地后悔起自己之前的决定来。
……鬼知道他就出个门的功夫,这地方怎么看起来就跟过了十几年一样。
走上前拿起了桌上前不久韩瑞羽还在研究的零件看了看,季榆还没来得及再做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炸雷似的怒喝:“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季榆:……
要不是他确定这就是自己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光听这声音,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家里呢。
放下手里的东西,季榆转过身朝来人看了过去。然而,还没等看清对方的模样,他的视线就被边上的人那一头耀眼的金发给吸引了过去。
饶是有再丰富的想象力,季榆也无法预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