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闻湉一个人回去,楚向天似乎很忙的样子,饭吃到一半有人来喊他,他急匆匆的就走了。闻湉隐约听到乐河镇还有四方镇的字眼,猜测应该是跟他之前说的联合剿匪有关。
寨子里的时间过慢而平静,这天午饭之后闻湉就没再见过楚向天,寨子能去的地方都被他走了一遍,附带还发现了许多会说话的花草,反正也没事,闻湉假装坐草地上晒太阳,其实在偷偷听花草们聊天。
听了大半天,花草们大多在谈论今年的气候怎么样,雨水足不足之类,但是也提到了不少有用信息。
比方说,花草们说最近山下来了不少人,把整座山都围了起来,它们说山下的人个个都拿着火把,害怕他们会放火烧山。
闻湉推测应该是官兵到了,而且至少已经在山下过了一晚上,声势如此浩大,多半就是四方镇跟乐河镇的联兵。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叶,想去找楚向天问问情况。
回到小乔家,却发现楚向天已经等着他了。
“当家怎么过来了?”他下意识想问四方镇的情况,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他安安稳稳的待在寨子里,没道理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楚向天说:“你的父母带着官兵在山下。”
闻湉眼皮跳了跳,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楚向天揶揄的笑,“害怕了?”
闻湉垂下眼睛,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放心吧,不会有事。”楚向天站起身,低着头看他,“不过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我能帮什么?”闻湉不解。
楚向天收起笑容,轻声说得罪了,然后就将闻湉绑了起来。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闻湉不舒服的挣了挣,神情有些慌乱,“你要干什么?!”
楚向天将他束好的头发也拆散,胡乱的披散在身后,满意的端详片刻,说:“你跟常喜去外面走一圈,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好。”
闻湉扭头看他,心里咚咚打鼓,之前对他建立的一丝信任再次崩塌,“你说过会放我回家的。”
楚向天被他逗笑了,伸手在他头顶按了按,“看来非要我亲自把你送回闻府,你才能信我了。”
“老大。”常喜从外面的进来,“官兵还围在下面。”
“让人把投石机推出去,你带着闻湉到外面走一圈,让他们看见人,再把他带回来。”
“好。”常喜脸上没有往常憨厚的神色,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是凶恶的,他点点头,带着闻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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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带着闻湉离开,楚向天则去了议事堂。
其他人都去了寨子外面防御,以防官兵突袭。此刻只有周传青在里面,他没向平时一样一身宽袍大袖,而是换上了一身窄袖劲装,暗淡的灰色平常且不起眼。
周传青向他汇报进度,“探子回报,那边的人手抽调了起码一半。”
“好,都准备好了?”
周传青:“这次我亲自带人过去,不会有错。”
楚向天点头,在他肩膀上按了按,“小心。”
简短的对话之后,周传青就迅速的离开,楚向天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天色,不紧不慢的往常喜那边走去。
闻湉跟着常喜出去,到了寨子外时,常喜一改客气的态度,说了一声抱歉,就使劲的推了闻湉一把。闻湉没反应过来,趔趄的往前冲了一下,才有些狼狈的站稳身体。
常喜神色凶恶,动作粗鲁的推着闻湉往前走,走到山道口,才拉着闻湉的手上的绳子停下来。
再往前,就是西山头的山道口。西山头是祈天岭的分支,地势高,两面都是险峻山石,只有前后两边有路可以通行。后山的路被人为阻断,只能靠吊桥通行,吊桥平时都是收起的,是西山寨保留的退路。而前山的路则跟西山道相连,山路陡峭狭窄,上面的人下来麻烦,下面的人想上去更不简单。
地形易守难攻,官兵不敢硬冲,两方人马只能在山道口对峙。
常喜抓着闻湉站在中间,一挥手,身后就有人推着两架威武的投石机过来。
投石机的轮子压过地面,发出微微的震动,闻湉一惊,顿时就用力的挣扎起来,“这跟楚向天说的不一样,我母亲还在下面!”
两方人马隔得并不近,但是闻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官兵中间的傅有琴,先前他以为只是自己陪楚向天演一场戏,可现在他们连投石机都推了出来,西山寨占据地利,如果真的往山下投石,下面的伤亡只会多不会小,他的母亲随时都在危险之中。
常喜被他忽然的挣扎的吓了一跳,只能用力的抓住他防止他挣脱,闻湉憋足了劲儿踢他,想要趁机挣脱的往下跑,但是常喜力气太大,没两下就把他制住了。
见他实在挣扎的厉害,常喜只能小声的解释道:“老大让搬出来吓唬他们的。”
第7章
闻湉才不信常喜的鬼话,但是现在他被按着,既打不过也跑不了,只能假装相信了,渐渐不再挣扎。
常喜见他不折腾了,就放松了对他的钳制,远远的朝着下面的官兵喊话,让他们退出西山道。
官府派出来交涉的人要求他们先把闻湉放了。
“赎金好说,只要你们把闻少爷放了,我们立马退出西山道。”负责交涉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臃肿的袍服,缩着脖子站在最前方跟常喜谈条件。
他只是个小小的师爷,这次两镇联合剿匪声势浩大,县令就派了他出面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