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他想起欧洲的天,也是这么蓝,可现在回忆里却只剩下了鲜红的血,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看了一会儿,他默默闭上眼睛。
七天,还剩六天。
人生的第一场赌,他赌自己的命。
“当……当、当当。”有些费劲儿的敲门声。
塔修亚一惊,整个身子戒备起来,僵硬着盯着那扇门,不敢动一下。敲门的人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过头来,然后看到床上的人安稳地躺着,便咧开嘴哈哈笑道,“你醒啦?”
乌鲁哈蹦进来,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呼哧呼哧地喘气,“买了一堆补品,说是对裂伤有好处,愈合很快的,就算是那种地方,好得也快!”
塔修亚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整个脸立刻羞怒得绯红起来,乌鲁哈瞧着发愣,没明白他怎么了,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蹭过来,“唉?你发烧了?是因为后面那儿疼吗?不会发炎了吧?哎呀要不要叫医生?”
塔修亚来不及发怒骂他,就听这个混蛋继续自言自语,“不过不会呀,我查过资料的,肛裂虽然疼,但是手术以后好得很快的,难道是你体质问题?可是医生脱你衣服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全身都是伤啦,不都好了嘛,咦?难道因为那个地方神经太纤细?哦哦,有可能……”
“闭……”
乌鲁哈一顿,立刻弯腰看他,“你说啥?”
塔修亚气急了直接操起旁边的花瓶扔过去,“闭嘴,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乌鲁哈敏锐地发现这花瓶方向与项懿的第四脚路数等同,于是敏捷地避过,有些纳闷儿地挠头,“你干嘛呀?哦,网上说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心浮气躁……”
塔修亚要疯了,要不是动不了,他绝对给他一刀,“你给我滚出去!”
“哈哈哈,”乌鲁哈忽然大笑了几声,跳过来,对着塔修亚眨眼睛,“喂,你这样多好。”
塔修亚瞪着他,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被他气得火大,眼神凶恶。
乌鲁哈嘿嘿笑着,蹲在他床前,“你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咱是男人,多大点儿事儿啊。”
塔修亚忽然一愣,看着对方嘻嘻笑的表情发呆。
“哭什么呀,”乌鲁哈盯着枕头上的一点泪渍,转眼又扬着嘴角笑,“别难受了,我家屋子多,多到数不过来,等你好了住我那儿去,绝对没人再敢欺负你。”乌鲁哈说着,自信地挺胸脯,“过去的就过去啦,不就是非自愿发泄嘛,我不嫌弃你,真的~~”
塔修亚呆呆看他,忽然觉得心里灰暗的情绪一点点减淡了。这个人不是项懿,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他只当自己是因为被强暴才难过么……
可是这种爽朗的,不带心机目的的笑容,他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心里稍微有点感动,塔修亚眼里的凶狠慢慢褪下去,这个人虽然二了点,但是身上似乎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而且啊,我跟你说,这堆东西真的对你伤口有好处,有吃的也有抹的,你要是自己不方便,我帮你涂药也行啊,我手指头挺细,弄不疼你,还有就是那种地方……哎呦妈!”
狗屁阳光的味道,让这个混蛋去死吧!
塔修亚把手边能砸过去的东西通通砸了个遍,然后抬起被子蒙住头,眼不见为净。
“喂喂,小美人,你就这么对待恩人哪?”
“滚!”
“怎么老骂人,美人应该端庄优雅的啊,你这样让我很幻灭的……”
“滚!”
“美人美人……”
上帝啊,来个雷劈死他或者劈死我吧……
于是塔修亚根本来不及为仇恨痛苦挣扎,接下来六天的时间他快被某个聒噪至极的混蛋搞得崩溃掉。这家伙绝对不是个东西,是个人都小心着怕戳痛他的伤口,这混蛋毫不避讳不说,还总吊儿郎当地拿这话题跟他讨论,他怎么碰了这么个煞星!于是第七天当晚,塔修亚迫不及待地拔了身上所有的管子,在隔壁病房顺了件衣服后,匆匆又匆匆地逃离那个让人惊悚的病房。
那个家伙是恶魔,太可怕了。
在楼下找个地方躲好,塔修亚回头看了看楼上病房的窗户,耳边忽然像是又听到那个人叽里呱啦带着笑的声音,他呆了一会儿,回过神又皱起眉哼了一声,才转回头迈着大步离开。
洛桑胡同,他记得那个地方。很繁华,人挤人,尤其是晚上。他不明白项懿为什么要找这么热闹的地方秘密见面,不都应该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街头小巷么……
他低着头匆匆走着,带着帽子,把脸掩盖好,掩藏气息东躲西藏,他已经习惯得成了一种本能了。等终于到了胡同口,塔修亚被挤得难受,身体本来就还没有痊愈,走了这么多路几乎已经到极限了。冒着冷汗站在稍微人少的地方,塔修亚背靠着墙休息,缓缓舒了口气。
“跟我来,离我至少三米远。”
冷不丁耳边擦过一个人的唇,声音压得极低,一闪而过。塔修亚一惊,再抬头时看到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是项懿。塔修亚深吸了口气,忍住疼痛,抬脚跟上去。
项懿走得不快,但也不慢,正常人走路的速度,而且没有任何遮挡,就是平时上学时的装扮,后面还,手上挂着球衣。他走走停停,在闹市里看看热闹,在小摊边挑了挑东西,顺便跟老板打趣着,讨价还价。
塔修亚在他身后看得愣愣的,自己都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