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不再撞来撞去,而是呆呆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很不安的样子。
阿凛心里跟着疼了一下,手指摸着那团气集中的地方,在瓶底徘徊了一会儿。
“阿凛,”楼梯口有人叫他,他心里一惊,手上抖了抖,来不及把瓶子塞回去。来人走近了过来,低头看了看他掌心,“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了?”
莫凛心里慌了一下,也得亏他平日冷静惯了,立刻收敛了心神,面上不动声色,“看着好看,随手买的,”说着,他把瓶子又举到项坤眼前去,“你看里面还有气,有时候还会动。”
项坤这个人一向心思缜密,比起躲躲藏藏还不如直接拿给他看,莫凛和他在一起快二十年了,早把他的脾性了解得透彻,果然项坤没怀疑什么,反倒凑过来,伸手搂住莫凛的腰,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瓶子笑了笑,“在哪儿买的?呵,还真会动。”
那气息微微漂浮,倒没有太过剧烈的动作。阿凛心里舒了口气,习惯性地靠在男人怀里,“你怎么还不睡?”
项坤松开怀抱,过来牵起他另一只手来,“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干什么去了?”
莫凛心里想了想,任他拉着手一同走上二楼,“去了趟赫尔诺的神殿,给你祈福来着。”
项坤一笑,推开卧室的门,“你真是年纪越大说道越多,神神鬼鬼的要是有用,我还能活到现在?”
莫凛本来是随口说了个理由,这会儿听项坤自嘲声觉得心里紧了一下。把瓶子小心放到桌上,他朝项坤走近一步。男人正抬手脱衣服,脱到一半感到后面有人抱住了他,脸颊贴到了他脊背上,“项大哥。”
项坤动作顿了顿,抬手把衣服脱完,转过身搂住莫凛的腰身,另一手轻捏了捏他的脸,“又乱想什么呢?”
莫凛抬头看着项坤温柔的眼睛,莫名奇妙就觉得心里发紧,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侧过头埋在男人脖颈间,“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喃喃说着,然后吻了吻项坤的脖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项坤沉默着,然后抬手抱紧阿凛,在他头顶吻了一下,“好。”
阿凛闭着眼睛靠在项坤怀里站了好一会儿。他们在一起二十年,从来都是他主动,也从来都是他为了项坤不顾一切,可这个男人永远都是沉静默然,他不知道项坤究竟爱不爱他,可至少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这就够了。
一旁的小瓶子很安静,里面的气息也安稳下来,像是默默看着他们。过了很久那团气又动了动,然后再次缩成了一团,躲到角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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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莫北醒来的时候还是看到项懿躺在一边儿的沙发上睡着,这是第三天了,从他醒来到现在,三天时间每天项懿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端茶倒水,又带着他换药扶着他去洗手间,其余的还好,只是每碰上换药这档子事情,他想努力镇定都镇定不下来,何况项懿还好笑似的在一边抱着胳膊看他脸红的样子看得高兴,他更是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三天像做梦,可一想到这些都是真的,莫北总觉得眼前发晕,尤其是项懿笑呵呵过来抱住他,和以前一样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就觉得手脚都发软了,意识完全飘忽不定。
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有些高兴。
莫北看着温软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映得他全身都透着股柔和宁静的味道,莫北呆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项懿皱了下眉动了动,他才慌忙把眼睛闭上。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儿似的,莫名觉得脸上发烧,过了一会儿听到项懿走近的声音来,莫北听到自己一向缓慢得心跳稍微快了点儿,他默默咽了咽喉咙。
项懿坐到了边上,像是看着自己,莫北被他看得有些熬不住,刚想要假装睡醒,头顶的人忽然扑哧笑了,“哥,你演技真的很烂。”
莫北下意识咬了咬唇,眼睛细细睁开一丝缝,长睫毛的遮挡下小懿的脸还是看不清明,可眼前一晃,忽然就看到项懿弯下腰来,在自己额头上亲了一下,耳边响起一阵柔和低沉的声音来,“好了好了,我不是笑你。来,起床吧,我扶你下去吃饭。”
莫北小心把眼睛全睁开,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心脏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项懿的脸,对方把他的手抓住,握了握,然后弯下腰抱住他,把他抱起来。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的感觉很舒服,莫北都舍不得松手了。
下了地折腾了一会儿,被项懿拉着换了身衣服,身上的瘀伤好了大半,后面的裂伤像是也快痊愈了,虽然走路还是疼,但至少还能忍得住。换衣服的时候被项懿盯着看,莫北有点儿不好意思,转过身背对他,可那目光像是带着微风吹拂在自己脊背上,心里酸软的感觉膨胀起来,虽然有点儿尴尬,但心情还是很好。
三天来自己的饭食都是被小懿带到房间里去的,这会儿走下楼来,吃饭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颜立可立刻放下手里的勺子,蹦高儿过去扶莫北,顺便屁股用力一顶,把项懿给撞得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哼了一声,转脸笑嘻嘻看着莫北,“小师父,我扶你~”
莫北好笑地摸摸他头发,回头看了看项懿,见他没什么异常才慢慢走到饭桌旁。旁边坐着莫凛,莫北隐约觉得不对劲,莫凛的眼神很奇怪,从他出现开始就死死盯着他,等他坐到旁边,莫凛像是颤了一下,然后特意往他这边靠了靠。莫北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