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项懿忽然抬手按住莫北的手,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忽然显得低沉,“我不会让你死,我不许你死!”
莫北被那双眼睛盯得难过,男人的声音明明那么发狠,可听在耳里却像是带着哽咽似的。莫北静静看他,忽然抬起手,手指一点点抚上项懿的脸颊,“小懿,”莫北感到手掌被他覆盖住,那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又让他心疼了,“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项懿的手掌抖了一下,眸色也变得更深,莫北微微笑了笑,终于不再多说,只是用指尖轻抚着男人深邃的轮廓。这个人,自己守护了十八年,本来只是想默默保护他,疼他,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地开心生活。可自己想为他做的所有事,其实没有一件做成过。
可自己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他竟然还是会疼惜。
冰冷的指尖慢慢被项懿包裹在掌心里,莫北觉得累,眼皮也沉重。困意袭上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只是一片黑暗里,他像是看到月光里一个少年在玫瑰花丛中忙碌的身影,那人嘴角不由自主的微笑和温柔的眼睛,像是一点点烙烫进他的心脏里,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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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莫凛有些记不清了。身体很疼,动一下都酸痛得忍不住,可他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眸子里一片沉寂,什么情绪也看不见。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夜色渐渐泛白,曙光慢慢显现了,他才像是回了神,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又没睡?”耳边男人低冷的声音响起来,接着搭在胸口的手臂像是忽然沉重了,用力压着他,他觉得疼,可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睛也没转开,只默默闭上了。
“睡不着。”
“睡不着?”男人低低冷笑了一声,“又睡不着了?怎么,又想回去了?”
莫凛觉得胸口有点疼,可又像是麻木了,疼了一瞬,又平静下来。
身体里还停留着这个人的yù_wàng,他清晰感到那东西又慢慢膨胀起来,然后项坤翻身又压过来,胳膊撑在他肩膀两边,声音里都是嘲讽似的戏谑,“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让你有精神想东想西。”又冷笑了一声,项坤的呼吸伏下来,在他耳边吹拂,“那么精神的话,还是留力气陪陪它吧。”
话音刚落,身体里猛然冲进一股剧痛来。出出进进,动作凶猛,没有一点顾忌。
明明身体这么疼,脑子却是空白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和这个人的结合,竟然会变成一种酷刑,那么疼,让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以为他能忍,可终究还是忍不过去,昏沉间终于慢慢堕入黑暗里。只是恍惚地,他像是看到很久以前的项坤,抱着瑟缩在角落的自己,一遍遍低声安慰,笑容那么干净,没有一点阴沉。
“喂,别怕啦,那些人被我打跑了,”男人声音都扬着语调,让他不由自主抬头,看向那双星辰一样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莫凛……”
“莫凛?呵,好名字啊,”男人的胳膊慢慢收紧,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啦好啦,哪,阿凛,这么叫你可以吧?”
阿凛……
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名字,可所有的一切,却再也不一样了。
项坤终于停下了动作,看着男人晕过去的模样,一点点退出他的身体。沉默着抱起他,小心给他洗好身体,再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放回床上,每一个动作都不敢用力。
轻轻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项坤直起身,静静站着,在床边看着他很久,直到两腿都站麻了才转身走出去。门口几个人守着,见他出来都垂头敬礼,项坤摆了摆手,下意识放低声音,“好不容易睡着,谁都别吵他。”
几个人立刻点头,项坤回头又看了看那扇门,“注意点儿里面的动静,醒了就送饭进去。”
“是。”
项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走远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只低垂着头继续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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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坤再回来的时候莫凛已经醒了,和早上一样,静静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饭菜摆在床头柜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项坤盯着他看着,脱了外衣,一步步走过来,坐在他床边。
“为什么不吃饭?”
莫凛慢慢转过眼,看着他,声音好像哑了,听得他心里发疼,“不饿。”
项坤看了他很久,忽然勾起嘴角嘲笑似的问他,“怎么了,没腾凌的好吃?吃不惯了?”
莫凛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终究什么也没说,撑起胳膊慢慢坐起身来。项坤想扶他,可忍住了,只冷着眼看着他,没动。莫凛好不容易把身子坐直,靠在床头歇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拿过饭碗,低头默默地吃。项坤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拿起另一双筷子,给他夹了些菜,莫凛头也没抬,东西也没看,只低头吃,吃得很慢,但还是吃完了。
“可以了吗?”
项坤手上一僵,没说话,只伸手把饭菜收过来,转身放回了厨房。回来的时候看到莫凛还是靠着床头坐着,抱着膝盖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来,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声音也虚弱,“项大哥。”
项坤坐到他身边,拿过一旁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嗯。”
“我想出去走走。”
项坤手上一顿,过了一会儿继续动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