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就是李二狗的娘和媳妇张氏了。
这婆媳俩都不是什么勤快人,此时才将将起来,才出得屋门,正好听得冯德礼的那一句话,一个为妻,一个为母,立时都怒不可遏的冲了出来。待看了门外众人一圈,二女最后却是都锁定了金姐儿,当下你一句“贱人”,我一句“下堂妇”的骂了起来,话脏的连季春山听着都皱起了眉。
李实此时虽然也很想骂人,但李母和张氏的样子也着实丢人的很,便厉声喝住了他们,“都给我闭嘴!”
村长的威严,两个村妇自是不敢冒犯的,立时噤了声,却眼刀子一个接一个的往金姐儿和冯德礼身上割。
“冯村长,事已至此,还是请明说吧,过继大丫的事,你若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们是不可能依的。”闹了这么久,李实也有些不耐烦了,沉着脸道,也不什么哥哥弟弟的喊了。
冯德礼依旧不急不缓的样子,他放下了手里的烟感,在车边敲了敲,待烟锅里的烟灰倒净了,才道:“金丰,把状纸给李村长看看。”
金丰便从怀里掏出了状纸,交给了李实。
李实便接过状纸,待将状纸一字不漏的看完,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最后却是狠狠地瞪了李二狗一眼,心中不禁暗悔起来,早知今日,当初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李二狗休妻的。
“李村长,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冯德礼扣着烟锅,慢慢地问道。
叶清岚的状子却是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丝毫不漏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李实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再问的了。他好歹是个村长,见识不是一般村民可比,之前没想到那去便罢了,如今看了那状子,他就知道李二狗必是讨不了好的,只是就这样让人把他李家的人带走,他往后外出行走还有什么脸面。
“冯村长,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李实沉着脸道。
冯德礼摇摇头,道:“李老弟这话可就不对了,就是不想着做绝,我今日才跑这一趟不是吗?虽说李二狗休妻卖女行事不仁不义,可到底金姐儿念着夫妻一场,只要李二狗让她们母女团圆,她便自动奉上一张和离书,岂不两全其美。”
李二狗竟还要卖女!这事李实却是着实不知的,难怪李大丫要跑,还惹出今日这事来,这样一想,李实对李二狗的厌恶顿时更深了一层。
李二狗几人和李家村的人都没看到状子,也就不明白李实和冯德礼的话意思,但和离书三字却是听的懂的。
“什么和离书?我在已经休了这女人?谁要什么劳什子和离书?”李二狗叫嚷道。
“闭嘴!”李实立时冲他喝道,说罢,把状子丢到了他面前,“你自己看,糊涂的东西!”
李二狗家境不错,幼年上过几年学堂,自是认字的,当下捡起状子细看,却越看越恼火,看罢便恨恨地将状子撕的粉碎,“什么狗屁东西!”
金丰一看,立时就急了,便冲上去抢,和李二狗扭打起来。冯广安见状忙上前,赶在张氏和李母上手前把金丰拉开了。金丰又见李二狗被自己打青了一只眼,哀哀的喊痛,顿时面露快意。
冯德礼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道:“抢什么,状纸有的是,来,我一人分你们一张。”昨日冯德礼从季家带回了叶清岚写的状子后,却是又让大儿子复写了数张,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他将一叠状纸都给了季春山,季春山接过便向围观的众人发放了起来,边道:“来来来,都看看,涨涨见识。”
李家村人却是识字的不多,接了状纸也看不懂,有的拿着去寻了识字的一起看,有的则是折好揣进了怀里,准备回头再找人去,当下还是看热闹要紧。
李实看着这一幕,当下气得额头冒筋,胸膛一阵起伏,却也已知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便只得让李二狗去写下过继书。
李二狗自是不愿,可他更不愿为了几十两银子把自己搭进去,便只得遵从。
金姐儿捧着过继书,顿时和李大丫哭着抱成了一团,随后金丰又给了李二狗金姐儿提前写好的和离书。
事情至此,便已算成了,和昨日在季家众人商量的一般无二,众人便该打道回府了。
李实亲自送了冯德礼一行人出村,到村口时,对冯德礼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冯村长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冯德礼依旧笑呵呵的模样,摆摆手,道:“好说,好说,李村长留步。”
两村算是就此交恶了,不过,能让金姐儿母女团圆,便也值得了。至于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李二狗,却是应了那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最后也没得什么好下场。
就在此时过后不久,李家就又出了乱子。
那李二狗新娶的媳妇张氏既然能做出和有妇之夫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的事来,可见就不是个安分的,嫁进了李家也不说收敛收敛,依旧不改fēng_liú本色,惹得村里风言风语。
李二狗被人说三道四自是心中不快,且又因张氏而起,自是要寻张氏的不痛快。可张氏却不是金姐儿那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反倒与李二狗对打起来。李二狗头次和女人对打,不妨那些抓脸扯头发的招式,一时反倒落了下乘,直到李二狗的娘发现儿子竟然被媳妇打了,当即冲了上来帮着,变成了二打一的三人混战。
张氏虽说是个豁的出去的,但到底是个女人,如何敌得过李二狗母子两人,很快败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