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听了建议把谢屠的女儿卖远些,也卖进那山坳里去给人做妻,嘱咐人看紧些,到时候她想跑也跑不回来,末了,他说:“大哥若是觉着还不妥当,那咱们就……”
他伸手比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将两人杀了灭口。
徐三郎见了,犹豫地问:“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咱们这些年虽然拐卖孩子,但从未杀过人啊,这杀人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了,咱们可都得死,家里还有婆姨和孩儿呢……”
徐大郎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可咱们以前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找上门来,弄到的孩儿还在咱们手里的,二哥说的主意虽冒险些,可却最稳当,省却了许多麻烦。咱们做这买卖必要稳当,这也是为何这些年来我只带着你们做小娃儿的买卖,从不沾手那些大人的买卖的缘由。小娃儿被卖了,大多数都记不得家在何方,自己爹娘,根本就回不来找咱的麻烦。可这大人不一样,稍微出点儿纰漏,咱们全都得完。”
徐三郎:“那大哥的意思是?”
徐大郎眼中露出凶光,咬牙:“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一双男女给!”
他抬手做了个跟徐二郎刚才一模一样的手势。
做出这手势之后,屋子里一霎时有点儿诡异的安静,但很快徐二郎和徐三郎互看一眼,再一起看向徐大郎,重重地点头,说:“好!”
接下来徐大郎就开始安排了,一会儿吃完饭,等到半夜,庄上的人都睡熟了,就把家里的驴车和牛车都套上,蹄子上裹了布,悄悄把这两日拐来的五个孩子,以及刚才那一双男女都运出去。
五个孩子往北边三十里外的芦苇渡送,卖给停在那里的船上的柴七郎,而那一双男女则拖往离此四十多里地的大峰山,把他们杀死在那里,埋在乱石堆里,谁也找不着。
计议已定,三人继续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那头,顺娘和谢二娘被徐二郎和徐三郎推下了地窖之后,两个人摔到了一处,摔了个七荤八素。
地窖之下很黑,很闷,还有很大的屎尿味儿,以及顺娘曾经听到的那闷闷的小孩儿的哭声,此刻无比清晰地钻入了她耳中。她立即明白,这地窖底下关了被徐家三兄弟拐来的小孩儿。
可成!
他会不会在这里呢?
一想到这个,顺娘就忘了因为被推下来造成的身体的疼痛,她动了动身体,试图坐起来,但很快发现不行,因为她背上还压着一个人,就是后被推下来的谢二娘。
她很想问谢二娘有没有事情,但嘴被堵着,这会儿说不了话。
不过,她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却忽然摸到了一团布,她立即意识到这是堵住了谢二娘嘴的那块破布,于是便用两只手,使劲儿抓住那块布往外扯。
趴在顺娘背上的谢二娘在黑暗中感觉到了顺娘的动作,就也机灵地配合,两人一个往前扯,一个往后拖,一番合力,终于顺娘把堵在谢二娘嘴里的那块破布给扯出来了。
仅仅是两人合力扯出谢二娘嘴里破布这动作,已经让两人累得出了一身汗,然而这一番努力却是是值得的,谢二娘嘴里的破布被顺娘扯掉之后,她立即就说:“待我坐起来,再帮二哥你扯脱嘴里的布头。”
顺娘喉咙里发出闷闷地嗯声,等着谢二娘费力地从自己身上挪开,再翻身躺在地上,曲起腿,利用腰腹力量坐了起来。接着她往顺娘身边挪,挪到顺娘身边用背靠着她,说:“二哥,我的手在这里,你翻身,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