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听说最近汴梁到金城镇之间也有人劫道,那么那些人你晓得是谁么?”顺娘继续问。
雷大郎:“哪些人大约不是咱们鹤山里面的人,因俺们兄弟没听到过有雷家村和席家村的人离开鹤山去外面劫道的,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在鹤山劫了人,因对鹤山的山道了如指掌,可以马上跑回村去,官差来了不容易抓住。可要是去了外头,一个不小心出事了,往哪里逃呢?只是俺也不敢肯定,毕竟这金城镇到汴梁城之间出了劫道的强人,也只是这石炭矿开挖以后的事情。怎么,喜二哥在从汴梁来金城镇之间也遇到了劫道的人么?”
顺娘摇摇头:“这倒没有,我只是听人说了下,不晓得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雷大郎:“真有这事情的,俺跟俺兄弟也听说了,只是听说这些人远比俺们大胆,这小半年也做了十来回了,衙差一来搜寻,就也遍寻不着。俺真是疑心这伙人里头有跟官府之人认识的,晓得那些缉拿他们的衙差啥时候来,啥时候走。”
顺娘:“嗯,我也这么想……好在,以后我运石炭的船走水路,碰不着他们,不然他们倒还真是拦路虎,只不过,那些从金城镇贩卖小一些小东西的货商就难免会提心吊胆了。”
说这话的时候,顺娘莫名想起了那做香料买卖的陈大郎兄弟,像他们收购的香料就是属于量少价高的货物,这一类的还有各种首饰胭脂香粉药材等等。这样一想,她似乎理解了陈大郎兄弟要跟自己跟黑娃结伴而走的理由了,也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对那陈大郎兄弟的热情相邀予以拒绝?
雷大郎和雷三郎接着也问了顺娘的一些个人情况,顺娘捡不要紧的跟他们说了说,其中并没有说她在杨柳镇住,而是说了一个杨柳镇旁边不远的镇子张家镇住,另外她还做着种生买卖,这会儿想要做石炭买卖了。
对于曾经是劫匪的雷大郎和雷三郎,顺娘并不完全信任,故而说话也是半实半虚,她想,也许雷大郎兄弟也是这么说话的呢?还有,她不认为将来跟雷家兄弟熟了,他们晓得了自己真实的情况会对自己有什么微词,毕竟出来走动的都晓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酒饭毕,顺娘掏了二百文给雷家兄弟让他们去找个地方住下,明早再回去,至于自己跟黑娃还要去一个朋友家中投宿,就不跟他们一起了。
雷家兄弟接了钱,道了谢,这才跟顺娘和黑娃分开,自去找地方住下,顺娘和黑娃出来上了驴子,骑着驴子离开,往他们早就定下的镇子中间的那间客栈去。
看到后面没有跟来雷家兄弟,黑娃才问顺娘她可相信那雷家兄弟说的话,而且他觉得顺娘把这几个劫匪变成保镖有点儿不妥当,还有就是方才在鹤山她不叫自己跟她一起杀出重围,回到金城镇呢,他说真打起来,自己跟顺娘不会落下风,毕竟他小时候也跟他做护卫的爹学过几套拳脚,虽然后来他爹病亡之后,他拜了谢乙做师傅学杀猪,但他的拳脚可没有忘记,每晚睡觉和每日早起都要打一打的。
顺娘上下打量黑娃一番,失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拳脚功夫,可你从未与我说起过呀。”
黑娃憨憨地一摸头:“素日我也不爱说话,师傅交代我做甚么就做甚么,后来跟着你卖种生了,你交代我做甚我就做甚,你也没问过我,我如何与你说。”
顺娘哈哈大笑,接着说:“黑娃,你真是深藏不露呀!不过,即便我晓得你会几手拳脚功夫,我也不会叫你把他们打退。”
黑娃问:“这是为何?”
顺娘道:“因我早瞧出来他们是这鹤山上挖石炭的雇工,并非专**劫道的勾当的强人,这样的人出来劫道应是为生活所迫。咱们就算打退他们冲出去,除非以后不到这鹤山来买石炭了,否则就难免再遇到这几人。他们既是这山上挖石炭的,对此地的地形当然比咱们熟悉的多,下一回他们挟私报复,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不定就要吃个大亏。更别说咱们以后是要常来常往这鹤山和汴梁之间的,他们要是再伙同别人盯上了咱们运炭的车队,别说抢炭,就是在路上推几块大石头拦住车队不让往前,也得耽误不少事儿。我想过了,与其这样麻烦不断,埋下隐患,还不如以利收买他们,让他们帮我运炭,给他们一些好处,让咱们运炭的车队还有咱们这来买炭的人常保平安。后来,他们果然被我说服了,同意了我的提议。”
黑娃听完“嗯”了一声,不过他依然还有疑惑,便继续问:“二哥,他们帮咱们护卫一次运炭的车队就得九贯钱,这是不是太多了?你也说给我听过,一开始,每一次能赚二十贯就不错了,可这九贯钱相当于你赚进来的钱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啊。他们的钱得的太容易了,而你如此绸缪奔波一番,最后却被那雷家兄弟分去了一半所得,这也太划不来了。我还怕雷家兄弟说的话不实在,万一他们骗你,既得了你的钱,还不好好帮你,你又怎么办?”
顺娘:“你后面说的话我也想到了,故而这一趟回去之后,我想叫石头跑一趟雷家村,让他去打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