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谢二娘,沈五娘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她嫁入的喜家只不过是外来户,况且喜家现如今还住着谢家的房子呢,她的婆婆敢刁难她,其实也是装腔作势,是虚的,只要谢家给点儿颜色给喜家瞧瞧,刘氏也就能消停些了。
故而,她建议谢二娘趁着现如今在新婚里,喜家又住着谢家的房子,好好地跟刘氏斗一斗,杀一杀她的气焰,让她知道谢二娘不是好惹的。只要在新婚里斗败了刘氏,再过些日子,谢二娘怀上孩子,再生下个小郎君,她婆婆就会跟她大姐的婆婆一样不敢再为难她了。
沈五娘前面的话,让谢二娘有些动心,只是一想到怀孩子生孩子,她就犯愁了,要是如同沈五娘说的,新婚里凭借官人的宠爱斗败了婆婆,可以后呢,以后自己不能生孩子,就无法震慑住婆婆呀,说不定以后她还会变本加厉地为难自己。
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后头沈五娘说的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光是去想自己的问题了。
陪着沈五娘说了半把个时辰的话,谢二娘就起身告辞,拿着两床新被单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刘氏正在睡午觉,谢二娘想了想,就上楼去了,进了屋把那两床新被单给放下,接着上了床去躺着打算歇一歇。她从早晨起来到现在一刻都没歇呢,这头挨着枕头,不想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是被屋子外头嫂子的拍门声叫醒的。自从决定将喜家楼上改做她跟顺娘的新房之后,这楼上就请木匠来做了隔断,并重新装了门,于是这上头就成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以前刘氏和齐氏住楼上的时候,这楼上可是没有隔断的,从楼梯上来,就直接可以看见两张她们睡的床。
谢二娘搓了搓眼睛坐起来,应了外面齐氏的喊声,下来穿上鞋开了门儿,问她叫自己做什么。
齐氏悄悄地告诉她婆婆午睡起来之后,去后院看到木盆子里面还泡着那两床没洗的被单很生气,于是回了屋叫她上来喊谢二娘下楼去。
自从听了沈五娘的话之后,她心里也有了些主意,故而这时候听了齐氏的话,看到她说话时紧张兮兮的样子,自己并不像刚嫁进来第二天,被婆婆刁难的时候就异常难受和担心了。
所以,她平静地对齐氏说:“劳烦嫂嫂下去跟娘说,我换件衣裳就下去见她。”
齐氏点点头,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下楼了。
她可是看到了婆婆的脸黑得象抹了锅底灰一样,想必一会儿谢二娘下去要被婆婆痛骂一场了。对于谢二娘被婆婆骂,她的感觉有点儿复杂,既同情谢二娘无辜被婆婆整治,被婆婆训斥,可又暗自舒爽,认为谢二娘嫁进喜家之后被婆婆灭掉一些威风,也显得自己的处境不那么可怜。
下楼后,她走到婆婆跟前陪着小心把上楼去叫醒了谢二娘,谢二娘答应了一会儿就下来的话对婆婆说了。
刘氏喝着茶,让她可以带着孩子们去隔壁梁家去串门子了,这里等她训了谢二娘再过去梁家。
齐氏知道一会儿婆婆怕是要朝着谢二娘发飙,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自己在跟前杵着倒不好,所以赶忙牵了两个孩子出了门,去了隔壁梁家找梁二娘闲聊去了。
谢二娘在楼上慢腾腾地翻开箱子,找了一套嫁妆里面这个季节穿的轻薄明丽的衣衫和裙子换了,又重新梳了发髻,**戴上了一只喜鹊登梅金钗,唇上略微用了些口脂涂了涂,换了丝履,这才慢慢地下楼去了。
楼下堂屋里的桌旁,刘氏等得不耐烦,连茶都没喝了,在大儿媳妇齐氏下楼来告诉她谢二娘马上就下来时,她原本还慢悠悠地喝着茶的,可等了约莫一刻钟之后,她将手上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心里的火气那是又腾起了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