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都是自己乱想,可吴幸子还是控制不了。
他匆匆地按照豆腐小哥指的方向走在鹅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没多久就找到了听说是鲲鹏分社用以掩护的骨董舖子。
那铺子可真大,富丽堂皇雕梁画栋,所在的地区吴幸子从未踏足过,铺得又扎实又美观的石板路走起来平稳舒适,放眼看去都是修建得碧瓦朱甍的铺子,随风而来的是阵阵说不清的香气,吴幸子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侷促地在骨董舖子外晃了好几圈,吴幸子才一咬牙举步往里走。
一进舖子里,他就后悔了。
真正是动都不敢动,放眼望去都是名贵得他认不出来的好东西,恐怕就算搓掉一块漆,他都只能用草蓆裹尸了。
「客官,您想找什幺吗?」伙计倒是很热情地迎上来,彷彿没看到吴幸子一身穿着乾净却陈旧,洗得有些毛边边了。
「我、我...有汉玉宝塔吗?」险些就忘记小哥教的切口,吴幸子呛了声才终于开口。
「客官要的是什幺样的汉玉宝塔呢?」伙计眼底闪过一丝微光,面上半点不露依然笑得亲切。
「是、是董贤把玩过的。」
「董贤吗?」伙计笑了笑。「这位爷,这东西小的说不準,不知您愿意去后头跟掌柜聊聊吗?」
「当然当然...」吴幸子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
伙计也不多废话,带着他往舖子后头走去。
「董贤?」正要踏出前厅时,一个悦耳彷若歌声的轻语,滑进吴幸子耳中。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抹身穿黑衣的人影映入眼底。
是个高大的男子,硬生生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了一个头,气势凛冽有若寒风,却有一张姣若春华眉目含情的面庞,那双彷彿带着三月烟花的眸子,直勾勾地对上吴幸子的偷觑。
双颊猛地一烫,吴幸子连忙转回头,躲去了那张让他心头直跳的脸庞。
「长得真好看啊......」他不由自主地低喃,伙计回头看了他眼,隐晦地笑了笑。
被引到舖子的后花园,伙计恭恭敬敬地让吴幸子在凉亭坐着等候片刻,还奉上了一杯看来碧绿清澈、清香扑鼻的茶,以及几块精緻的小点。
迟疑片刻,吴幸子才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啜了口,又捻起一块小点用门牙细细磨着吃。那味道甜而不腻、馥郁芬芳,简直像吃了朵花似的,他这辈子没吃过这幺好吃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直到吴幸子喝完了两杯茶,吃光了小点,对面的位子上才悄然坐落一道人影。
「客人喜欢吗?」来者笑吟吟地问道,声若黄莺。
「啊......好、好吃......」吴幸子原本放鬆的身子猛地紧绷,直挺挺地伫在石椅上。
眨眨眼,那人噗哧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几乎晃花了吴幸子的眼,他愣愣地看着那个人那抹笑,浑然不觉自己红得像只烫熟的虾子。
「我是染翠。」说着,染翠端起茶杯啜了口。「敢问客人大名?」
「我、我......」吴幸子的喉咙彷彿有火烧过,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乾咳。染脆又笑出声来,顺手替他将茶杯斟满。
「请润润喉,不急着说话。」
「谢谢......」吴幸子端起杯子咕嘟咕嘟灌完一杯,这才感觉舒服点,半垂着头尴尬地道了谢。
「客气了。」染翠看来全不介意吴幸子的失态,直接问道:「客人是为了鲲鹏而来?」
「欸......是的是的。我、我带了钱,也带了画像,规矩我都懂的!」
「是吗?」染翠点点头。「看来客人是明白人,那染翠就不拐弯抹角了。鲲鹏誌每月初十出刊,每回费用五十文钱,假如客人不打算继续收到鲲鹏誌,则必须将手边有的鲲鹏誌都交回来。」
「这个我明白我明白。」吴幸子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将钱袋从腰上扯下来放在桌上。「这里是五十文钱,请染翠公子收下。」
染翠伸出纤纤柔荑,拿过钱袋打开看了看,便露出一抹笑:「确实收到客人您的钱了,也请客人将您的画像、姓名喜好交给染翠,待到初十便可来领鲲鹏誌。」
「好的好的。」吴幸子连忙将自己的画像及基本资料都交过去,这才有种心口放下大石的轻鬆感。
「吴公子吗?」染翠瞄了吴幸子的名字一眼,恭维:「吴公子好名字,定能在鲲鹏誌上觅得良人。」
「承蒙吉言承蒙吉言。」吴幸子傻笑,头一回对日子充满期待。
接下来,染翠又对吴幸子解说了飞鸽交友的方式。
为了保护社员们,飞鸽传信地点就是各分社社址,可以选择用自己的飞鸽传信,或者用鲲鹏社养的信鸽传信。
「头一回使用敝社飞鸽传信,五封信只要三文钱,之后都是一封信一文钱。」染翠补充道,吴幸子牢牢记在心里,头一回的优惠不可不用啊。
使用鲲鹏社的信鸽虽然要花钱,但速度快、不容易出差错,约略两天就可以收到回信,此外还能确保拒绝对方后,不会被循线找上。
「林子大了什幺鸟都有,谁没背过几个桃花债呢?」染翠掩着嘴呵呵笑道。
吴幸子连连点头称是,下定主意花点钱使用鲲鹏社的信鸽,虽然有些肉痛,但总归安全点,否则万一出了事,那他可就难做人了。
细细把一切规则讲解清楚了,染翠又举了几个结契成功的例子,才将乐颠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