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想想宁泽出现在别人的马背上就十分不舒服,总想把那匹马撕成两半。虽然撕了也没什么,只是画面太血腥不易小孩观看。
于是段天宿拎住宁泽的后衣领,以防他爬上别人的马背。
他认真的样子让宁泽满脸黑线,他能说他很熟悉这种行动模式吗?此刻的段天宿像只龟毛不讲理的远古巨龙,他认为的宝贝就是他的,谁敢伸下手就是剁手的节奏。
难道是巧合吗?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所以宁泽信了内心五分的揣测。
只是微微犹豫,宁泽就放任了,姑且看看他想干什么吧。
宁泽不吵不闹的态度让段天宿开心不少,嘴角往上弯起来眼底隐隐浮现出淡紫色的光华。他把宁泽抱起来放上一匹黑马,自己则坐在后面双手自然的拉住缰绳,变相的将宁泽整个人抱在怀里,想着路程遥远,段天宿满意了。
“……”宁泽被他气笑了。他垂眸歉意的看了看被抢掉坐骑的官差,不过这位官差并不在意,非常利落的爬到了自家头儿的坐骑上,只要宁泽乖乖跟他们走,让他们完成任务就比什么都好。
其实宁泽不觉得同骑一匹马能生出什么特殊含义,难道是他不够少男心?
咳,总之就在宁泽明明会骑马却跟人同骑一匹,身后人还美的冒泡的诡异状态下,他们到了文安县的衙门。
宁泽下马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惨白的,病病弱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具身体晕马!胃里一阵接一阵的恶心想吐,别提有多难受。
张桂芳还嘲笑他,大抵是以为他心虚了被吓的。
宁泽难受归难受,小身板依旧挺的笔直。他缓了片刻就觉得好多了,走过张桂芳旁边时还被她大声的讽刺。宁泽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对方姿态是如此狂妄拉风,好像她已经赢了,看宁泽就像在看一只蹩脚的小虫子。
姑且让她笑吧,宁泽走了。
但是张桂华的笑声卡住了,因为她遇到了段天宿睥睨的眼神,那漫不经心就能捏死她的眼神,其中的杀伐让张桂华不太健康的心脏有些不堪负荷,一个劲的抓住柳文贤喘气,生怕断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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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到齐,自然要开堂。
文安县的知府叫吴继恩,在文安县呆了好些年,也算得上勤政爱民。他年约五十,如无意外的话,大概就会在这小小的县城终老。
对着公正廉明的牌匾,宁泽倒是恭敬的拜了下去。
张桂华昨天就见过官老爷了,现在依旧哭了起来,扑在堂前就哀哀的叫着:“大人要为老妇作主啊!老妇一家七口存了半辈子的辛苦钱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呀!”
张桂华年纪大了,她这么扑在那里一跪一嚎叫便让不少人生了恻隐之心。昨天她们就散播了一些谣言,现在开堂公审,这些谣言更是长了翅膀一般,不少人对着宁泽的后背指指点点。
“肃静!”吴继恩正经严肃,手中举着惊堂木声如洪钟。
场面很快安静下来,吴继恩拿着柳文贤写的状纸,确认他们的身份。
宁泽对此供认不讳,不卑不亢,在这公正严明的殿堂前,平静到有恃无恐。
吴继恩有些意外的打量他,不过很快就转问张桂华状告宁泽的内容与他手上的状纸吻合。他在派人去传讯宁泽的时候,当然也有取证,但据周围的传言,被告人柳安乐与他的母亲张氏确实生活非常艰苦,并没有能力置办一套落院,现在还请了下人。
“柳安乐,你的祖母状告你盗取柳家一百两银子,你可有话说?”吴继恩又看向宁泽,他一生断案无数,不说火眼金睛也算得上识人七八分。这个柳安乐与状纸上所描写的万恶之子有着很大的不同,让原本没有悬疑的案情生出一丝不相符的违和感。而吴继恩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他愿意去怀疑所有值得怀疑的疑点。
“有。”宁泽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他从怀里呈上了一份状纸!!瞬间从被告人变成原告人,连吴继恩都万分吃惊。
他捧着小吏呈上来的状纸,看着状纸上沉稳庄重的笔墨心内不由赞赏了一下,而上面的内容也没有像柳文贤的状纸一样,过多的去描述被告人怎么怎么怎么,他只列出了他要告的事。
一告当年柳安乐母子无辜被逐。
二告柳文贤强盗过门殴打病母。
三告张桂华几次三番强占家宅,不惜栽赃陷害。
吴继恩看着手上截然不同的两份状纸,柳文贤的那份写的有理有据详详细细,但是柳安乐的这份只有冤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冤情。纸上只有寥寥三条,却可以看尽一生的凄苦。
吴继恩不得不放下状纸,面对堂下不卑不亢的少年和蔼的说:“你可以详细说来。”
宁泽眼睛一眨,放任柳安乐的情绪在脸上表达出来,他的眼中已隐隐有了泪光,属于少年清雅的嗓音在大堂中响起,他的声音仿佛从过去走到现在,缓缓揭示了一对孤儿寡母的凄苦生活。
宁泽掌控着语调,尽量让人代入这对母子的生活,本来就很惨的一个故事,在他的刻意下变得更加凄惨无比。不少人偷偷抹着眼泪,只觉得宁泽口中的柳大家太可恨了。
宁泽见好就收,而且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官府想查这方面,人证多的是。
“你撒谎!!”张桂华惊叫了,她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