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中渺。”执红的眼尾深意暗藏地皱了皱,手中的画卷捏得更紧了一分。眉间微舒展,也有无奈,“果然,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对,但他好像最近又闭关了。执红,怎么了?”
执红双手朝内一捧,那画卷在她的红光中消失。清正的眸子扫视双王,“我去把这画还给他,你们最好快点把这里收拾一下。”
“哎呀……下人们怎么都跑了?难道要我们自己收拾?”
“还不都是你!”
“竟然说是我,都是你,你看看,到处都是蓝色!好难看,丑陋的蓝,一看就是妖孽之色。”
“最恶心的是跟大便一样的黄色吧,屎之黄!”
“你竟然……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看刀!你这个水晶妖孽,纳命来!”
执红忍无可忍,往天花板上一瞪眼,那真是翻了一个白眼。她举步走了出去。夜玲珑马上跟了上了执红的步子,憋了一脸的笑。
“很丢脸,但他们确实是三彩王。”
“二王也都是真性情,似乎都很听执红你的话呢。”
执红轻声一叹,“我长他们许多岁,还是尊敬我的。”
夜玲珑心头一跳,许多岁,是要大了多少岁?不知道问一下会不会不礼貌。夜玲珑有点沉不住气,好奇地上前一步,双手捧在一起,“执红,你多少岁了?”
“嗯?”执红微微偏了她一眼,对这个问题仿佛不是非常上心,脚步没有停下。唤出一朵祥云,扶住夜玲珑的胳膊,两人一起登了上去,“已经想不起来了。”
要老到想不起来具体多少岁了?这模样怎么也只像二十七八的雅人深致、风华正茂的年纪,能是多少岁呢?
夜玲珑悄悄擦了一把汗,稍微有点儿意识到自己对手的强大了。
又听见执红回过头来,温和补充一句,“我封神很久了,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了。”
“你不用刻意去想,只是,以后关于我的事,你别忘记就好。”夜玲珑撅起小嘴,伸手又去拖她的手。
“呵呵,不会忘吧。”执红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云朵。
“哼,那就好!”
执红脚程很快,这一会,两人已经到了一座小山头,落定。前方的深院,前后上下都爬了参天古松的老枯腾,密密麻麻,却也又一派仙风道骨的眼境。环绕雾气,深山别样静谧。老黄的古门紧闭,门前的雌雄狮子互相横眼,看起来都是不愿见客的摆设。执红停在了这片空地前,仰头一望,“玲珑,我们到了。”
接着,她运出灵力,糅合着嗓音,窜出一大链的红光灵文浮出,往前方那道古门撞了进去,“云中渺,老友执红到访。”
“你舍得回来了?”云中渺声音苍老,带着浓浓的老树般的耿直,从那紧闭的门中渗了回来。下一刻,随着他话音落定,吱呀一声,又厚又重又慢地,古门终于选择了拉序。
夜玲珑跟着执红往前方一迈步,本对这云中渺有点期待,但立刻幻想别现实击溃,她听见对方非常倨傲且玩味轻佻的话语,“请恕云中渺家中无池塘,不待见鱼类!哈哈哈!”
夜玲珑的脸立刻全黑,杀人的yù_wàng都涌出来了。她万分委屈地给了执红一个难过的眼神,风情万种地求救,“执红,你朋友叫我鱼类……”
执红微微一笑,眼神中并无嘲讽,“你确实是鱼类啊。”她的嗓音非常柔和,好似春风吹皱了庭前碧水,明明是有些捉弄的话语,偏非让夜玲珑恨不起来。
“哼!”夜玲珑用鼻腔哼起,马上背过身,“我不进去了,你把画还给他,我们就走啦。”
“三彩殿现在也是一团乱,何必不进去呢?”
“他不让啦。”
执红伸手轻拖夜玲珑,眼底流露儒静,淡笑安慰她,“他同你说笑,云中渺其实经常去绮彩海域画风景。不然,这幅画哪里来的?”
“哦?”夜玲珑一听是说笑,终于放了些心,“这幅画是绮彩海旁呀!”难怪觉得那颗老榕树有些眼熟,原来是绮彩海。
执红没有深想,回答得有些飘渺,“是啊,绮彩海。”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执红跪在在云中渺的小竹席前,看着云中渺用毛笔做簪,盘起的蓬乱白发。夜玲珑下巴快掉下来了,因为云中渺跟这俊逸王孙一般的三王比起来,简直邋遢得不像话,衣服上处处笔墨,裤脚一长一短不算,还一胖一瘦,宽大的袍子,右手为了方便作画,居然缠上了红条的绑带,并且绑得参差不齐,实在有悖仙人讲究的传统正史。就算好友来访,也丝毫不收拾一下。
☆、第三节神女哭榕 (2)
大厅待客的木门纸贴窗的房间非常大,但也相当凌乱,宣纸乱飞,半成品画作四下都是,堆积成小山,变成地毯一样铺地板。夜玲珑还发现,还有些画作堆在了壁橱的地方,看起来烧了一半,不知是不是冬天用作取暖了。
果然当得‘画仙’名号。
“我看到美景就画咯!有什么好解释的?”云中渺搓了搓鼻头,让原本就红红的鼻子此刻朝外翻了翻。夜玲珑有些厌恶地想躲开这一切,瞧见大院中有一股泉眼,她指着那泉水处,“执红,我能不能去玩水?”
“执红,这鱼?唔——”云中渺老白眉头一跳,他一手撑着矮桌,下一刻老脸在夜玲珑面前放大,惊得夜玲珑头皮都麻了。云中渺前后左右瞧了瞧,“喔!”他好像明白什么一样怪叫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