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望着将自己深深埋葬在夜色中的男人,奉天逸知道林若夕从一开始便在发疯!
“林机不是很爱傅乘月吗?他这么爱她!我就要傅乘月死!”林若夕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
“值得吗?林若夕。。。真的值得吗?为林机这样执着一生。。。”
。。。
“这个世上。。。除了他,我什么都不要。。。”林若夕的笑宛若永远躲在深幽夜色不经意的昙花一现。
为什么明明满满充斥着痛苦的爱,却会让沉迷其中的人看到哪怕一丝值得展颜、值得回首、值得延续的虚幻的幸福。。。
奉天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捂着汹涌流淌的血液,一步一步地走着。
林若夕没有阻止,仅仅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慷慨。他拿着匕首,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一个潮湿的、深不见底的黝黑洞穴。一盏虚弱亮光的孔明灯好似再也载不动那“放”字的重量,幽幽落在两人之间。
“好累。。。”
摇曳的烛光渐渐照亮洞穴,林若夕见奉天逸紧贴着洞壁,缓缓地蹲坐下来。而他脚下的每一步都踩着奉天逸滴落在地的血,清晰地踏出一行黑色的足迹。
“我站起来的时候,你没有再刺我一刀。我以为。。。你就这样把我放了呢。。。”奉天逸闭着眼睛,笑着虚软地再度开口。
林若夕冷哼道:“别说你这样根本撑不过一个晚上,就算熬住,你认为我会是纵虎归山、心慈手软的人吗?”
奉天逸涣散地想了一会儿,反问:“若我死了,你又如何在林机面前自处?他当真会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而放过你吗?”
林若夕心中一滞,奉天逸一番话好似在嘲笑自己在林机心中连微薄也称不上的地位,忽而残酷一笑,他绝美地启口道:“你在向我乞讨吗?。。。可是。。。他越是不舍得,我越是要你死!”
奉天逸渐渐收拢了表情,缓缓开口:“其实,我只是希望你会不舍得。”
林若夕一震,不想问奉天逸,到底是希望林若夕自己舍不得再度削弱与林机之间那仅仅靠血缘维系的薄弱感情,还是希望他舍不得他——奉天逸。。。
悄悄伸手抓过因为发怔而失神的林若夕,待书生意识到危机举刀刺下去时,奉天逸只轻轻在附在他耳边哼着清泠的小调,欢快地唱着。。。
绿萝青冥雁,扑翅似剑生。却是多情起炎波,难忘相思恨。清泪雨中落,潜蛟凝默默,零落梵钟犹清风,爱君空若梦?
。。。
重新踏进莫府时,沐语枫再也没有感觉到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走进这里那种会被虚浮糜烂吞噬的害怕。强而有力的心跳仿佛兴奋着、雀跃着、鼓动着一再提醒着自己——就是这样。。。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切!
打量着周遭走过的达官贵人、哈腰奉承嘴脸的仆人——那种被金钱权利奴役的感觉,让沐语枫觉得自己也可以靠这些高贵。缓缓勾起了深刻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的恨从认识这里起从来都没有间断过。。。他很恨。。。很恨。。。
“欢迎”老仆深深地鞠躬,抬起头时一脸愕然,“你。。。”
“安伯还认识我。真让我觉得有幸。。。”沐语枫笑了笑,“您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热衷做莫家的一条狗。。。”
看老仆人的脸色发青,奉天逸皱了皱眉,轻声道:“不要到处得罪人了”
沐语枫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笑了:“是我见到熟人太过高兴了。。。方才真是多有得罪。。。”妖邪的双眸微微一抬:“您说。。。莫夫人看到我。。。会做何感想。。。”
“你。。。”安伯一时气急,抬手向沐语枫挥去,不料高抬的胳膊才在半空,一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扣住了他。。。老人微微侧头,见莫子游绷着脸,站在他身后。
不悦地松开手,莫子游郑重地警告忠诚的管家:“他再也不是莫家的下人!而是我的朋友!”
“他从来都不配做莫家的下人!”
见莫子游难得严厉的眼神,安伯顿然收声!
沐语枫讥讽地笑笑,带奉天逸越过安伯;也不停驻看对方一眼,同样毫不犹豫地越过了莫子游。。。
被一个丫鬟领着走到酒席。沐语枫坐下时,已然发现自己的座位离主桌甚远。于是,遥遥看着盖鑫和杜左儿朝莫母作揖,并在主桌附近就座。沐语枫觉得莫子游的安排分外有趣。那个善良孝顺的男人定然无法违逆他的母亲。避免惹起争端,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的出现隐瞒。
也罢。。。他今日来此本不是为了给莫子游庆贺,更不是要对莫母挑衅,而为的是奉天逸熟识各方人物与势力。。。比起那些令他讨厌的人事,值得他庆幸的倒是,年年必摆的酒席,还是第一次堂堂正正有个座位。
“认识这里多少人?”沐语枫轻轻问奉天逸。
“绝大部分。。。”
“重头戏还在后面!”沐语枫话音刚落,就见林若夕一身艳紫款款而来。
“他怎么。。。”奉天逸本能地轻声出口。
沐语枫奋力扯着他的衣袖,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