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从飘飘然的云端落在结实的床铺上,而眼前的三位也变成了穿着粗布大花棉袄的乡村妇女。
我点点头,想说话,可刚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这带着一股子粗砂颗粒的声音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那年龄大一点的妇女凑近我的脸,又问了一遍,“你说啥?”
我咽了咽唾沫润润嗓子,“大姐,给我点水。”
捧着大姐舀来的水和着锅盔填了填肚子,期间了解到原来我是被这位大姐在后山脚下所救,已经昏迷两天,本来再不醒就要由当地派出所送到县里头去了。一问那山的名字,正是之前所去的牛瞎子山。
我艰难的咬了口无比坚硬的大饼,问道,“大姐,你可知牛瞎子村?”
大姐讲话总是用足了力气,怕人耳背似的“同志,你从牛瞎子村来呀!那村子就在山的另一头。”
再问这里是哪里?答曰,下塘村。
我这下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翻了座大山呀,看来那骑河村和环秀山庄就在这附近了。我心里盘算着得记下大概的地理位置,好哪天去回访二小姐他们,顺道也好把这次来不及拿的青铜器给取出来。
我问道,“大姐,瀑布也在村子后面吗?”
哪知大姐突然眼睛一瞪,原本那双几乎都是眼皮的眼睛居然给瞪圆了,“我看同志你是睡昏头喽,我们这里哪来的瀑布,我们这一带连下雨都很少的。”
我身体倏地一怔,听大姐言之凿凿,而且回想所处的位置方向,这一带多山地,确实不可能有瀑布的。
可我明明是从瀑布上爬上来的呀。
再看眼前三人,年纪大小和世外桃源之地遇到的姚家姐妹相仿,细细观察,连体型眉宇间的神情都确有相似。
我不禁昏了头,搞不清不久前的那番稀奇古怪的经历是不是在昏睡中做的一场梦。
因为想的过于认真,胸口有些疼痛,这些疼痛非常真实,我马上要确认似的掀开被褥,只瞧见身上穿了干净的毛衣毛裤。
大姐见我盯着毛衣裤发愣,立即明白过来,叫三妹去拿我自己的衣服。
那身青布夹袄已经破烂不堪了,大姐洗干净了,又将漏洞比较大的地方用不知哪里剪下的布给补了起来。无论质地和颜色都使这件夹袄看起来更加可怜和可笑。
我谢过她们,将衣服穿起来。
衣服确确实实穿在身上的那刻,我才坚信那不是一场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问大姐现在是几号了。
大姐说11月16号,“天冷的了,前两天都下雪了,如果没人找到你,你可要冻死在外面了,穿么太单了。”
大姐她们一直以为我是牛瞎子村的人,几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的提到牛瞎子村不如她们的村,而我这件破夹袄就是有力的证据。
当我说出我是从北京来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在她们脸上久久不能离去。
“同志,你…你说你是北京人。”
我点点头。
“难怪看起来神气和我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的。”
我憨憨的笑笑,“大姐,你有没有手机,我得通知家里人来接我。”
“我们哪里有手机喽,我们村里头只有窑厂办公室有一部电话,我家男人还用过哩。”说罢便洋洋洒洒说起她丈夫的威武事迹。
我从那些半真半假的话中捉到一丝有用信息。
“大哥是窑厂上的负责人,那窑厂运砖出去时,能否教大哥带我一程。”
“这个…这个你得自己同他讲喽,我也不知道的。同志,你要去哪里呀?”
“咸阳,永寿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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