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作为小队长命令您住到我家来的。但是对一个朋友,就绝对不能如此强迫,而对以后会成为朋友的人也是一样。」
伯爵直直地凝视着贝尔南:
「您想要与我结下友谊吗?」
「是的。难道不可以吗?」
「是陛下命令您照顾我的吧?」
「我很喜欢您,多普兰克先生。」
灰绿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您也和陛下有着同样的兴趣?这么说起来,您适才的确是坐在陛下的身边呢。」
贝尔南不由苦笑。的确,以刚才那个样子的话,被别人误认为是和国王关系亲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老实话,我是个会被魅力所吸引的人类,而这美丽无分男女,但是想要同床共枕的只限于女性。刚才之所以会坐到一起,也只是因为陛下有机密的话要对我说而已。国王陛下与我之间绝对没有色事方面的关系。」
「机密的话?」
「是新的任务。我经常担任陛下的使者。」
贝尔南糊弄了过去。
「这些先不说,我对您面对国王也不胆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态度的作风很是感叹。第一次觐见陛下的人都很紧张,有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您却是那么落落大方。过去的我完全不能和您比呢。」
不会有人被夸了还心情不好的,伯爵也微笑了起来。
「您的话实在让我羞愧。我对您抱以那么高傲的态度,真的是很对不起。能够被您称作友人,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誉。」
「我也觉得无上光荣。请您叫我贝尔南吧。」
「那么也请您叫我加百列。」
「我带您到拙宅去。」
这样一来,伯爵也就会没有顾虑地提出让自己作随行人的要求了吧。贝尔南为事情进展顺利而高兴,但另一方面,也感到了一丝苦涩。面对加百列这样的人物,就算不是国王下命,自己也会想要与他交朋友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被别人操纵的心情了。人生中总会有「希望能够重来一次」的瞬间,而现在就正是这样。可是老天是不会听到贝尔南的请求的,这样一来,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让加百列不会发现国王的介入而已了。这种刻意为之的手段实在是丑陋无比,想来就令人扫兴啊。
总算能够躲过来自侧面的攻击了,可是就是闪不开接着的一记突刺。看着压在胸口上的练习用剑的剑尖,加百列苦着脸宣告:
「我投降。」
贝尔南微微地笑笑,抽回了剑。
「你的路线走得不错。如果讨厌被敌人绕道左手边来的话,那么就一定要保持身体的均衡。如果只顾着保护自己的弱点的话,那么注意力就会被分散,攻击也会变迟钝的。实战里要抱着被刺中也没关系的觉悟,向前冲过去。」
「我明白了。」
真不愧是经历了二十回生死界限的人,贝尔南的剑术简直令人战栗。尖锐、迅速、毫无破绽。跟他比起来,在朗托克交过手的那些年轻人完全就不值一提,就连加百列自己也连他的脚跟都及不上,虽然要承认这一点实在是很不甘心。
(他并没有什么威压的气魄,甚至很飘然。他移动到下一手的动作非常流畅,重心不会有一点动摇。优雅得就好像舞蹈一样。)
很快,加百列就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完全看穿了加百列的剑的去向,不管是做出怎样的攻击,都可以做出完美的防御,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贝尔南战斗的身姿,无论剪除任何一个场面都像一幅画一样美丽。想要打乱他的这种协调的话,必须要拥有与他相同、甚至要在他之上的力量才能做到。加百列想要成为的,就是这样的人。
「再来一次!」
见加百列又把剑端了起来,贝尔南的面上露出了苦笑:
「练习过头也会受到反效果的哟。决斗在一星期后,如果你把自己消耗得太厉害的话,那紧要关头就动弹不得了。」
他说得对。自己现在一心只想着要赢过贝尔南,已经把与夏瓦隆的决斗忘在脑后了。加百列不满地放下了剑。
「我想早点战斗,我讨厌这种半吊子的状态。」
贝尔南宽慰他道:
「这也没有办法啊。陛下严命,在西班牙大使滞留宫廷里的这段时间里,绝对禁止一切争执。」
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为了削弱宿敌法兰西的国力,一直在支持吉斯公爵,挑动他与巴洛亚王家的关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面对这个国王为了确认成果一样而派来的人,的确不能露出半点风纪紊乱的样子。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挑起骚动,那么不问任何原因都会立刻判处死刑。加百列他们的决斗也因为这个原因推迟到大使回国之后。
「算了,正好也借此改变想法吧。」
贝尔南用亚麻质地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加百列显示自己要结束练习了。
「因为国内纷乱不断,最近一段时间里快乐的宫廷行事都少了很多。你才来到巴黎就能列席,这可是很幸运的事情哟。你先把烦闷的事情忘掉,好好地享受一下欢迎会如何?我想陛下也是如此希望的。你也和法兰西最好的美女们去跳舞吧,那比起与死神共舞来可是远远快乐得多呢。」
贝尔南是个享乐主义者。最高级的裁缝做的衣服,从法国各地特地买来的名酒,而且还模仿着皇太后,从意大利请来了厨师为自己作餐点。就算身为战船船团司令官的侄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