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斯说可以把它牵来,但是……”
“我要自己对付那畜牲,非得要我自己来么?告诉吉特斯,如果我丢了这桩买卖,他们条鞋带也别想剩下。”带着真诚,尊重的微笑,他接近了国王。
“陛下,他已经在路上了。你会看到他跟我在信里描述的一样,而且,请原谅这耽搁,他们才告诉我,有个蠢货弄脱了他的缰绳,他不太好抓住,啊,他来了。”
他们小心地牵来一匹带白星的黑马,其他马背上都有骑手来展示步伐,这匹虽然浑身是汗,但是呼吸声却不像跑过,他们把它牵到国王和他的驯马师眼前的时候,它扩张着鼻孔,眼睛向旁边看着,它努力想抬起头,但是马夫把它的头往下拽着,它的笼头很华贵,是带银边的红色皮革,但是它没带马具,马贩子的嘴唇在胡子后面充满敌意地动着。
看台旁边响起一个声音,“看,托勒密,看那个。”
“那里,陛下,”菲罗尼克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那是闪电,如果说曾有适合国王的马……”
它的确每个细节都符合色诺芬描述的的理想的马。从马蹄开始,像他建议的,前后看蹄子都很深,跺脚的时候,现在它正这么做,发出铙钹般的声音。它的腿骨粗壮而灵活,胸膛宽阔,脖子呈弓形,就像那位作家描述的那样,好像斗鸡的脖子,马鬃又长又密,丝绸般光亮,没好好梳理,脊柱形状良好,腰粗而短,全身纯黑,每侧的肋条上都烙着一个三角形记号,那叫牛头,是它血统的标记,它的前额上有一块几乎是同样形状的白星。
“那是,”亚历山大带着敬畏说,“那是匹完美的马,每一处都很完美。”
“他太凶悍。”托勒密说。
在马场上,马倌吉特斯对看着他们大费周章的奴隶说,“这样的日子,我倒希望当他们占领我们的城市时,像对我父亲那样割断我的喉咙,上次摔下来我的背还没好,太阳落山前又要来一次了。”
“这匹马是个杀手,他要干什么,要杀了国王?”
“马没什么过错,我告诉你,除了脾气太大。它发脾气的时候就像喝多了的猛兽,过后他大概会跟我们算账,我们比马便宜。这是他一个人的错,要是我告诉他这马发脾气不是出于恶意,他会杀了我。他一个月前从科洛索斯买了它,就是为了这宗买卖。他付了两塔兰,想赚回三塔兰,要是他没有伤了它的心的话,本来是可以的。我得说,他也早就伤透我的心了。”
菲利普看到这马焦躁不安,离开几步绕着它走着,“很好,我喜欢它的样子,让我看看它走起来怎么样。”
菲罗尼克斯向那匹马走了几步,它像战场上的号角般长嘶一声,从马夫的手里挣扎着抬起头,蹄子在空中刨着。像是红色的笼头流出一滴颜料般,它嘴边流下一滴血。
亚历山大说,“看他们给他带了什么,看那些倒刺。”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他,”菲勒特斯说,“漂亮不是一切。”
“但是他还是昂着头。”亚历山大向前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他只到菲勒特斯的肩膀高。
“看他多有精神,陛下。”菲罗尼克斯热切地对国王说。“这样的马可以训练前蹄腾空,撞击敌人。”
“那是最快的让战马在你身下被杀掉的方法。”菲利普毫不客气地说。
“让我看看他的肚子。”他召唤身边罗圈腿的男人,“你想试试么,杰森。”
王家驯马师走到马前,发出快乐的抚慰的声音,马向后退去,跺着地面。他用舌头打着响,说着,“闪电,好孩子,嘿,闪电。”听到这名字它全身都因愤怒和怀疑颤动起来。
杰森转身说,“牵住他的头直到我骑上去,”他告诉马倌,“这看上去不是一个人的活儿。”他接近马的侧面,要抓住马鬃。只有马鬃,除非用长矛拱住往上骑,为了美观和舒适马身上有鞍子,但是没有马镫。有种吊绳是为老年人,还有那些娇气的波斯人准备的。
最后一刻他的影子挡住了马的眼睛,它猛地一跃,转过头,躲开了杰森的手,他退回去斜眼瞄着它的侧面,半边脸扭曲着,国王看到他的样子,挑起了眉毛。
一直摒住呼吸的亚历山大,回头看着托勒密,用气愤的口吻说,“他不会买它了。”
“谁会呀,”托勒密说,“不知道他干吗展示它,色诺芬都不会买下,你现在倒该引用他,‘神经质的马不会伤害你的敌人,但是会伤害你’。”
“神经质?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马,他是个战士,看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你看肚子下面都是鞭痕,如果父亲不买下他,那个人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我能看出这个。”
杰森又试了一次,无论他从任何角度接近这匹马,它都向他踢着,他看看国王,耸了耸肩膀。
“是他的影子,”亚历山大着急地跟托勒密说,“它连自己的影子都怕,杰森应该看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他要考虑国王的安全,你想骑这样的马上战场么?”
“是的,我想,去参加所有的战争。”
菲勒特斯抬起头,但是没捕捉到托勒密的目光。
“好吧,菲罗尼克斯,菲利普说,要是这就是你马厩里的货色,就别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