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良和向牧屏息凝神,站得远远的,不敢打扰他,连平时爱跟冬至抬杠的刘清波,这会儿也挺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看手机,没有出声。
向牧见冬至看似动作娴熟,却接连写废了几张符纸,不由有些疑惑,陈国良悄声给他科普:“画符这种事,不是画一张成功一张的,要看各人的功法。功法深厚的,成功率就高,像冬先生这样,十张里面能够成功五六张,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陈国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门道还是懂得一些的,否则那些富豪也不是傻子,绝不可能轻易就被他哄得团团转。
隔行如隔山,向牧恍然大悟之余,对冬至更增添了一层敬畏。
青年注视眼前的符纸,伴随着他运笔如飞的动作,陈国良和向牧隐约感觉他周身似乎有股看不见的气在缓缓流动,不过在刘清波眼里,这股气流已经化为实质,流雾一般的白气以冬至为圆心盘旋,逐渐扩散开去。
一元初始,两仪太极,三才相合,造化无穷,生生不息。
刘清波还记得培训期间,他看冬至尤其不顺眼,三番四次想给对方找点麻烦,那时候他就看出这家伙根本一点根基都没有,学的东西都是半路出家,现学现卖。他输了丢人,赢了也不见得光彩,所以始终没动真格。
龙深收冬至为徒之后,他想了好几天都没想通,现在看来,对方的资质其实未必比他逊色。
一朝得水便化龙,有了名师调教,冬至的实力也慢慢浮现出来,现在已经能与他搭档而不拖后腿。刘清波虽然不会画符,但他很清楚,画符虽然需要天资,但更重要的是成千上百次反复循环练习,可见冬至为此在背后没少付出汗水。
一个人如果既有天资又肯努力,那他的前程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刘清波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对冬至的印象大为改观的同时,也多了份惺惺相惜。
忽然间,刘清波眉头一皱,差点出声。
他刚才一错眼,看见一缕黑气混杂在白气之中,但再一眨眼却不见了,仿佛错觉。
几张符画好,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不过这已经比冬至刚学画符的时候快了不知多少,他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猛地眼前一黑,要不是及时按住桌沿,很可能直接毫无形象地摔个四脚朝天。
“可以了。”冬至对向牧道,“我把这些符在你卧室里布置一下,你等会把镯子放在我指定的位置,不要再去挪动它,晚上该睡觉就睡觉,不用管,我们在客厅守着,一有状况就会进去。”
向牧自然无不应允,由得他去安排。
冬至下巴微抬,点点陈国良:“陈师傅,你来帮我布阵吧。”
陈国良指着自己:“我?”
冬至:“不方便吗?”
陈国良哪里敢不应,忙道:“很方便,很方便!”
他对冬至和刘清波的态度不知不觉有点讨好又忌惮,向牧自然也看出来了。
向牧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多问,多年来在商场上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画符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情,冬至本来就觉得自己最近容易累,这一个多小时下来,更是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他索性找了张椅子坐下,指挥陈国良在卧室里布阵。
可怜陈国良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这些年被香江富豪们捧得高高的,结果到了冬至他们面前就跟孙子似的被指挥得团团转,还不敢反抗。
他哀怨地看了冬至一眼,抹了一把汗水,认命忙活起来。
刘清波也跟进来,但他对布置阵法没有兴趣,只盯着冬至看。
冬至被看得莫名其妙。“我脸上开花了?”
刘清波一反寻常,没有与他抬杠,严肃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冬至想了想:“上次跟山本交手之后,伤一直没好全,不过在韩祺那里跟魔气交手也没怎么受伤……要是非说有的话,当时魔气被消灭的瞬间,我感觉眉心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入身体,但事后除了容易累,也没有其它不适,旧伤倒是慢慢在痊愈。”
刘清波把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一缕黑气说了一下。
“这次肯定不是我眼花,等见了唐局,你最好把情况跟他说一下,让他帮你看看。”
冬至点点头:“其实你不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你还记得我在飞机上做的那个噩梦么,我怀疑可能有人给我做了个什么标记,可以随时追踪到我的情况。”
“我对术法没什么了解,如果唐局解决不了,你就找龙局,反正务必把事情解决了,我可不想以后特管局新人入职要在你的墓碑前宣誓!”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就不大好了。
冬至乐了:“那你可得多给我烧点钱,听说在下面钱不够贿赂阴差也会被欺负的!”
他见刘清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举手投降:“行行,我不说了!”
陈国良适时插话,弱弱道:“冬大师,我照您说的方位布置好了,您看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接下来,冬至放了一面八卦镜在阵眼上,阵法周围用红绳系上小铃铛,一个连一个,挂在四周墙壁上,又拿出装玉镯的匣子,放在床尾的位置。
布置好这一切,向牧终于被获准进入卧室。
他看着符纸和铃铛苦笑:“我怕我会睡不着。”
冬至安慰他:“不用怕,我给你滴两滴薰衣草精油在枕头上,包管你今晚好眠。”
夜幕逐渐降临,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