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训练官:“……”
将“博爱的奶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再把这行字和齐斐的登记相片并列在一起,外表与实际年龄不太相符的丁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深觉自己虽然长得还是那么英俊帅气,但是他的心态已经老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爱管人叫“爸爸”呢?
“博爱的奶爸”这一称号是否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姑且不议,它背后代表着的好人缘倒是货真价实。
消息在封闭式环境里总是传播的飞快。
“齐斐有可能在左楼受到了异族危害”,这全凭主观臆断的猜测经由交接班的站岗战士们流传出,在第二天清晨早点名后就已席卷半个训练营。
好巧不巧,齐斐这天早上正好请了假。
他是“被请假”。
自觉自己昨夜打扰了人类休息,虫长官在天还未亮时就联系了人类方的总训练官,言在通讯里告诉丁规,齐斐需要至少半天的时间来好好休息。
丁总训练官直到通讯被挂断后都还有点愣神,他因为刚醒来还有些迟钝的大脑先是缓慢的想了:高阶异族将领说话就是硬气!
接着他才缓慢的又想:嗯?齐斐怎么了?
丁总训练官与大部队一样,他在早点名过后才知道了那则全凭揣测的消息,结合虫族长官今早主动致电里提到的帮齐斐请假的事宜,丁规一个激灵,迅速向齐斐发去了一道通讯链接,想确认他们的白菜同志是否真的在左楼里被虫蛀了。
不想,丁总训练官这箱的通讯链接才刚发出去,下一循环秒,分会议室的呼叫铃便被按响,扬声器里传出了齐斐的声音:“报告。”
一循环秒前还让自家总训练官担忧着安危问题的齐斐在电子门开启后走进了分会议室里,他手上还拿着四张纸。
丁总训练官仔细打量了齐斐一番,确认齐斐看起来一切都还好后才将视线转到纸上,他看出了齐斐是特意为这四张纸而来,他问:“这是什么?”
齐斐:“我的检讨书。”
“……啥?”
丁规接过那四张纸,快速浏览了两遍,发现它们的确是检讨书——还是一式两份。
遵纪守法的齐老干部当然不会依照虫长官的期望,让自己平白无故多休半天假。齐斐花了整个早点名的时间,就昨夜擅自违反纪律,宵禁过后还前往走廊游荡,并且非法攀墙闯入隔壁宿舍一事,认认真真手写了两份长达三千字的检讨书,他在检讨书写完后就带着它们赶来了分会议室,向上级汇报错误。
“手写的检讨书哎……这年头竟然还有谁会手写检讨书?”
不仅是分会议室里的丁总训练官对这两份手写检讨书悄悄咋舌,另一边,主会议室里动用了一些小手段,正监控着分会议室内动向的虫族同样咋舌惊叹。
厉单爪撑在言的座椅靠背上,他几乎把脸贴到了光屏上,想。
言的关注点与好友不同,他的视线静静落在人类训练官捏在四张纸上的手上,没有接话。
厉唱独角戏似的的自言自语了半天,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言的沉默,他扭过头来,正好撞进言一片郁沉的眼底。
厉登时一愣:“怎么了?”
板着脸的虫长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呈现在光屏上的四张纸:“下面这份是我的。”
厉:“……”
好嘛!合着是觉得外人碰了齐斐准备给他的东西了!
就像是突发了咽喉梗塞,厉默默瞅了言好一会,才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在刚刚扭头时看见了办公桌上摆着的台历。
那是一本采取了传统造纸工艺制成的纸质台历,地球出品,在电子日历问世已久,广大家庭也更喜欢使用电子日历的如今,这样的纸质台历几乎称得上是小古董。
台历被翻到了本循环月那一页,下周周五被圈了一个红圈,旁边还备注了一个词。
揭牌。
下周周五是两族联合体检的日子。
厉暂时放下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他凝神看了台历半晌,对上言朝他投来的视线。
“如果,我是说如果。”像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略难以出口,厉抿了一下嘴唇,“假如这张牌最后揭开,得到的却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结果,你准备怎么办?”
厉本以为这个问题对言来说会很难回答——就像他之前一直不太敢问出口那样,但出乎他的意料,言只顿了片刻,就开口回答了他。
“如果不是?”言在那两循环秒里回忆了一番自己与齐斐的现下相处情况,他摩挲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物品,指腹在纸张上擦过,发出细微声响。
厉分辨出那是那张被挖走了登记相片的齐斐的纸质档案,他清楚记得言在那一晚将它亲手揉成团,然后丢进了废弃文件堆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又回到了言的手上。
还视如珍宝一般,整个早上都拿在手里把玩。
厉为这张纸分了数循环秒的神,他在言再次出声后才回过神来,正好听见了言的最后一句话:“他如果不是的话,我会觉得更好。”
更好?
厉将信将疑的盯着言猛瞧,言却已经将视线移开,落在了主会议室窗外的小花坛上。
那小花坛里种着的正是贡多草。
“其实那个花坛里,最中间的那一圈不是贡多草。”言忽然转移了话题。
厉不明所以的与他一起转移了目光,看向花坛,他认真观察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