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可怜…”韩菱纱忍不住叹惋,转眼瞥见紫衣女子面上亦有所动。
“从小没见过自己的娘,是怪可怜的。”云天河喃喃自语,又问向妇人,“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娘亲住在哪儿,我们可以自己去找。”
妇人悲伤地摇了摇头。
“夫人,”紫衣女子欠身岔道,“方才听你所言乃是受人所托委身此处,可否详细告知?”
妇人走近棺椁,神情悲戚,缓缓道来:“十年前,我夫君察觉淮南王墓中煞气大作,凶魂将为祸于世,寻常法阵毫无作用,唯有以人魂魄为媒,引灵力而缚之,当时我已身患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因此夫君托我死后葬于此处,以魂魄之力镇压煞气。”
妇人轻轻抚摸棺椁道:“棺中所葬,正是我。”
韩菱纱听毕,神色吃惊,迟疑道:“你夫君所为,虽是为救无辜百姓,但是却利用结发妻子的魂魄,未免太狠心了些。”
妇人却神色从容道:“我与夫君伉俪情深,他既有托于我,纵是千难万苦,我亦无怨。”
紫衣女子道:“能娶夫人为妻,这位慕容老爷当真有幸。”
妇人喟然一叹,眸中含泪:“当年一别,与夫君天人永隔,也不知他如今…”说到此处,竟是哽咽不能成声。
三人皆有所感,却听得不远处一个声音道:“天人永隔的何止你们二人!”循声望去,却是那淮南王魂魄言语。他已煞气尽散,恢复本来面貌,原是个神清俊朗的中年男子,长眉入鬓,眸如繁星,神间自有股清贵之气。
韩菱纱不禁咋舌:“想不到淮南王的本尊竟是个美男子,你说对吧?”说着朝紫衣女子努了努嘴。
紫衣女子虽不言语,也不禁颊生红晕。
妇人看着淮南王道:“淮南王,你而今可放下执念,安心往生?”
淮南王从容挥却衣袖,神色却仍有不甘:“当初为奸人所害,丧命于此,岁月流逝,奸人已不在人世,此恨可消,但唯有一事。”转身遥望陵墓尽头,“当年曾有一知己名唤红镜,乃是城中红桥上的一名歌妓,离世之前只想与她再见一面,至今心愿未了。”
妇人摇头叹惋:“尘世已过数百年,如何再寻当年之人?”
云天河摸了摸脑袋,试问道:“醉花荫里住着的红镜姐姐,她说自己也是歌妓,莫不是你要找的人?”
淮南王凝眉道:“醉花荫是何处?”
云天河老实答道:“就是寿阳城慕容府的后园,听说从前叫做红桥。”
淮南王展颜道:“不错,正是当年与红镜分别之处,想必是她不错。小公子,你可否带我前去?”
云天河答道:“好啊!”却被妇人阻道:“淮南王,你如今魂魄力竭,若离开王陵,立时魂飞魄散,纵是留在墓中,也要尽快往生,否则亦会消散。”
淮南王坦然道:“魂飞魄散又何妨,我只想与红镜见上一面,了却心愿!”
“当真痴人…”妇人摇头低叹。
韩菱纱暗想了一会儿,对云天河道:“野人小子,你身上有一物,可助他离墓,不知你舍不舍得?”
云天河爽快道:“你快说,是什么东西。”
韩菱纱掩嘴笑道:“就是你爹娘的宝贝遗物——灵光藻玉。”
紫衣女子一直静静立在一旁,此刻却不禁动容:“我曾于古书上读到,灵光藻玉乃上古神器,可纳人之魂魄,以避凶险,想不到真有此物。”
“可不是嘛,”韩菱纱指向云天河,“而且就在这不识货的野人小子身上,他还以为只是块石头呢。”
紫衣女子瞧了云天河一眼,亦掩袖轻笑。
妇人催促道:“小公子若肯成全,还请快些,此地多留无益。”
云天河答应了一声,自怀中摸出古玉,举向淮南王魂魄,但见古玉似有所感应,玉身光华流转。淮南王只觉身上一轻,瞬间化为一道玉光投入玉中。
“当真是宝贝!”韩菱纱拍手赞道。
紫英女子开口道:“若二位事毕,还请快些离开,外头估计已快天亮,若被人察觉总是不妥。”
云天河点了点头,对那妇人道:“小叔父的娘,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妇人微笑道:“多谢你们相助,我已完成夫君所托,自当往生轮回。”又看着云天河托付道,“好孩子,你既与我儿紫英有亲缘,但请你日后多加照顾,我便可安心离去。”
云天河拍胸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他,不让他受欺负。”
妇人欣然微笑,渐渐化为点点光华,消弭在空中。
自己傻乎乎的还想去保护别人,韩菱纱暗想道,对二人辞道:“今日多谢二位帮忙,他日有缘再聚,紫衣美人,你的香药我还不了,待我找到好东西再补偿你。”说罢,扬手一挥,一股红雾腾起,云天河只觉眼前模糊,待烟雾散去,已不见韩菱纱人影。
“就这么走了…”云天河拾起弓箭,对紫衣女子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紫衣女子欠身笑道:“多谢公子,他日必会相见。”说罢衣袖轻挥,蓝雾漫过,云天河揉了揉眼睛再瞧,也不见了身影,不禁咂舌:“女孩子果然都很奇怪,好好的路不走,都不知变到哪里去了,还是不要相见的好。”自己背好弓箭,从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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