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舟远远躲到一边,不愿意看死人,嫌恶道:“这里是坟,不盗墓难道度蜜月?我猜八成他们油水捞足,三人分赃意见不合,一个把另外两个杀了,自己也在火并中断了根胳膊,然后卷款跑了呗。”
“古董随便一卖都千儿八百万,戒指才值几个钱,换我我也不要。”
学考古的人都不待见盗墓两字,阿颜忍不住皱眉头:“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盗墓取不义之财,死有余辜。”
林言不置可否,仔细打着手电观察尸骸的形态,缓缓道:“如果是盗墓贼内讧,墓里不怕警察追来,总得确定仇人死透了再走,可这俩人死前还爬了一段,而断胳膊那人更怪,他连断肢都没捡走,要知道八小时内断肢是能接回来的,他跑的这么急,为什么?”
萧郁看了看男尸,轻轻说:“当时有危险,他们在逃命,没时间捡胳膊,也没时间处理两个重伤的人……”
尹舟见大家都认真,顺着思路想了想,再抬头看着前方的甬道时便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林言表情凝重:“咱们进门时汉白玉门还是锁死的,说明他们进墓走的不是正门,也许是打盗洞直接进了棺室,至于为什么不从盗洞离开非往外走……我猜情况危急,他们根本走不了原路,只能跟咱们一样寻找机关最少的生门,没想到还是没逃出去。”
“他们到底遇上什么了?”林言用刀尖拨弄尸首身边的破包,里面只有一只军用水壶和绳子,钩子,蜡烛口罩等工具,“倒确实是盗墓用的,他们够倒霉的,你们看,这包里一件明器都没有,这个墓室规模这么大,他们跑到这里竟然一件宝贝都没偷出来,赔本赔掉命。”
“等等。”阿颜打断林言的话:“两个问题,第一、到底逼得他们两死一伤的会不会还在墓中,它会怎么对待咱们,第二,断了胳膊的人……去哪了?”
“此地不宜久留。”阿颜面露忧虑。
甬道里一时安静莫名,大家都望着前方的黑暗出神,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升腾起来,确实如阿颜所说,他们现在也是闯入者,即使正主在此,能不能保证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不会再度出没?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阿澈拽了拽林言的衣角:“我们走吧,这里……有死人味。”
第63章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阿澈拽了拽林言的衣角:“我们走吧,这里……有死人味。”
林言摸摸他的脑袋说马上就好,蹲下来用匕首挑了挑男尸的胯骨,想翻翻还有没有线索,只听喀拉一声,没有韧带的骨架撑不住劲,从胯骨往下散成一堆。
“这是什么?”骸骨身上的布片里滑出一张淡绿底纹的小卡,林言捏起来看,竟是一张陈旧的第一代公民身份证,用透明壳子压实,抹去上面的骨渣和碎布屑,里面是手写的身份资料,黑白照片拍的很模糊,是一个叫君建设的青年男子,浓眉圆脸,看起来很朴实。
身份证上的姓名让他觉得熟悉,反复捏着那张身份证,直到尹舟一边嘟囔是不是看见亲戚了一边过来拉他,林言奇怪道:“你看这个姓,很常见么?”
阿颜凑过来看了一眼,说挺少见的,怎么了,林言冲萧郁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证:“二十年前在你墓里疯了死了的那帮干活的人里也有一个姓君,叫什么向东还是向北的,上次咱们在陈哥那儿看过档案,是外地人。”
林言回忆道:“当时队里出事,考古队临时遣散雇来的村民,有几个外地人没领工资也没领抚恤金,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死了的那个姓君,还有个跟他的招工表放在一起,好像叫王忠,也没拿钱就走了。”
“王忠?”阿颜猛地抬起头,“我、我师父就叫王忠啊!”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他,阿颜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局促不安的绞着手:“不是我故意不说,你、你没问过呀……”
林言沉默许久,攥紧拳头盯着远处黑暗的甬道,轻轻说:“……进过段泽墓,又想尽办法去萧郁那儿,要干什么?”
尹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了,想了想说:“只凭一样的姓难下定论,说不定是巧合,这边只逃出了个断胳膊的,庙主的胳膊可好好的,绝对不是假肢。”
林言冷笑一声:“庙主至今阴魂不散,说明他的目的一直没达到,他和这俩死人没关系也罢了,如果真的有,进段泽墓不成,在萧郁墓又碰见厉鬼,一直憋到现在……恐怕咱们麻烦惹大了,谁知道最近这么顺利,是不是被人当饵放进来钓鱼呢?”
一路被看不见的人折腾让林言心里升上一股无名火,使劲踹了一脚石壁,愤愤道:“管他二十年还是五百年的旧账,我非得跟他干到底了。”林言朝着甬道尽头吼道:“我他妈管你是谁,咱们棺前见,段泽的烂摊子,我替他收拾!”
说着把装备包往肩上一扛,回头招呼道:“集合集合,继续前进。”
大家答应着收拾东西,大川和小川却抱着猎枪靠在墙上不动,林言以为他们没听清,又招呼了一遍。
“十一阿公。”小川,别扭的开口,“我们两个……我们俩不想走了。”
这称呼是村长特意嘱咐的,族谱记载段泽是独子,排行老大,当时的习俗称呼人要在排行前加一个十代表人丁兴旺,比如三少爷称做十三少,而他就光荣的继承了段泽十一少的称呼,因为是古早前的长辈,小川得恭敬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