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不止三天,等那姑娘过来,咱们问她打听打听墓里的事,古墓离这里很近了,以前发生过什么本地人应该最清楚。”
尹舟踢了踢林言的行李箱:“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林言苦笑:“我家那少爷难伺候。”
尹舟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过头说:“林子,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小媳妇,我快不认识你了。”
林言闻言一惊,手里拈着的勺子磕在瓷碗上,叮的一声脆响,轻声道:“失望了?”
尹舟摇摇头,从鼻子哼了一声:“没,我就是想说,有什么事别瞒着,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哥们,变不了。”
林言愣住了,喉头有点发酸,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饺子端上来时冒着热气,味道很不错,有股地道的农家味,牛肉新鲜,辣椒馨香,最带劲的是醋,酸中有粮食醇香,几个人在出租车上颠簸一路都饿了,很快一扫而空。店里的女孩性格开朗,坐在柜台后一个劲扯着三人聊天,听闻他们在打听古墓,有点诧异,露出一脸要讲鬼故事似的神秘表情。
“我知道那里,以前听奶奶说过,说那块地本来就邪,前是山后是水,太阳都晒不着,种东西也不太长,附近的孩子不愿意去玩,说风一吹冷飕飕的,可瘆的慌。我们这的人老拿那地方编故事,有一个我小时候听的记得特别清楚,说那里以前搬来过一户外地人,房子刚盖好,突然有一天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家人都吊死了,后来每到半夜有人路过那房子,还看见那破屋里面亮着灯,窗户上透出个影子,摇摇晃晃的挂在房梁上,吓死人!”
林言正喝饺子汤,含了一口在嘴里,没憋住全灌了下去,烫的脸都扭曲了。
萧郁坐在他旁边的空椅子上,很无辜地摇了摇头。
第46章
女孩索性抽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高深莫测道:“还有别的事呢,奶奶说我还没出生那会儿,好些北京来的人要去墓里,从镇上雇了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个结果就散了,回来的人吓得哆里哆嗦的,说那儿啊……”女孩故作神秘的凑近林言耳畔,压低了声音,“闹鬼。”
“呦,可离得不远,你这不闹鬼吧?”尹舟逗她。
小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们店风水好,要不你们怎么抢着来呢。”
女孩叽叽呱呱的又讲了许多,谁家孩子在野地里遇上了僵尸,谁家闹黄鼠狼,谁家男人干活回来鬼打墙被困了一夜的事全算在内,听得林言直怀疑萧郁是个村官,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吓唬无知百姓。
房顶的野猫叫了一声,夜越来越深了,几个人没心情再听她胡扯,各自回屋睡觉。
房间在二楼,布置简陋,推门便闻到一股霉味,地方不大,只有床,衣柜和一台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电视机,窗台上放着只空啤酒罐,窗棂是木头的,涂着绿油漆,一只褪色的丝带风铃挂在上面,林言开窗通风,铜铃铛被风一吹,哗啦哗啦的响。
卫生间的白瓷盆许久不用,结着一层水垢。
“地方破了点,能凑合么?”林言问。
“你在就好。”
林言疲倦的点点头,拧灭了台灯。
“睡吧,东西明天再收拾,跑了一天累了。”
山间潮湿,受了潮的被子盖在身上沉甸甸的,借着一点月色,墙壁上的霉斑像一群大号飞蛾,林言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倚在床头抽烟,一手随意拨弄萧郁的头发,那鬼闭着眼睛,黑发委顿身后,皮肤显现出病态的青白。
林言看着他的脸,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死时什么样子?穿一身白色的书生服,鲜血涌出来,脸上越来越没了血色,嘴唇发紫,一个人躺在棺材里,皮肤长出尸斑,腐烂,流出浓黄的尸油,白骨森森。
他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哆嗦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极了,能听见风从山间呼啸而过,院里的水缸翻起水泡,萧郁捉住林言的手,轻声说:“她说的那些,不是我做的。”
林言笑了:“知道,我家公子当鬼都当的有节操。”
萧郁把他往被子里拽,林言掐了手里的半支烟,回头吻上那鬼的嘴唇,四条腿相互缠着蹭着,吻得急了都不受控制起来。
硬硬的物事抵着林言的腿根,黑暗里萧郁盯着他的眼神像着了火。
“想要?”
萧郁让林言转身背对自己,双手扣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颈窝里,嗯了声便不再动了。
林言沿着他的手指抚摸上去:“就一次。”
“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不多时平静了些,拥抱着慢慢睡了过去。
天阴了,下起了雨,那条不知潜伏在何处的狗拼命的叫,林言从萧郁怀里挣出来,趿拉着鞋子推门下楼,一楼服务台没人值班,过街不远便是野地,远处的山体黑乎乎的,一点月亮也看不见,到处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
林言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他总觉得有人在前方等他,走着走着,旷野里出现一盏孤灯,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老式窗户上蒙着白纸,透出一个长长的黑影子,像垂着肩膀的人,被吊在窗棂上朝外张望。
他一下子想起女孩的话,加快了步子想绕过去,走到平房门口时那门忽然开了,一对农村夫妇走出来,慢悠悠的朝林言招手,女的扎麻花辫,男的瘦而高,他们的脸格外苍白,动作也比正常人缓慢,林言不敢停,低头小跑了起来。
群山环绕,再看不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