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风寒霜冻,就连月光都是清凌凌的,幸好有小安在,我没冷得那么厉害,心口一阵狂跳,就看见离仲他果然在月下练武。
他手上那把剑还是辟易,离老爷子特意为了他请巨匠所铸,锋利冷冽,可谓当世名剑,我有时候看着就觉得心里发冷。我离开即安之后,听说他花了重金才购回了这把被我扔掉的剑,带着它上了战场。
剑气依旧凛冽,却不再是以前那种尖锐刺骨的冷,似乎是钝了点,却更让人觉得窒息。千军辟易,本来就不是只用来杀一两个人的凶器,那是兵戈,国之利器,不动则钝,动则关系千军性命。
我很没出息地胆颤了,心里却又奇异地生出了隐约的欢喜,看到辟易在他手上我就开心,看到似乎完全没事的离仲,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离得太远,只能大致看他的轮廓,他似乎是黑了点,整个人都熔炉铸炼过一次一般,不再那么冷冰冰,且多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平稳,像磐石或者山,只在那里,便觉得可靠心安。人说大将之气,果然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当年夸他人中龙凤,果真没说错。
趴在那里痴痴看了一会儿,小安就拉我,“走……”
我把声音压在嗓子眼,虽然跟他有点距离,我还是担心被他发现:“就走?”
“危险。”
现在就算是小安,也不能保证我们不会被他发现了。他说危险,我也就只有乖乖的走人,就算再恋恋不舍。
“……等下。”我怔怔看着那个影子,看他从腰间抽出的剑,那雪色的光芒在月光的映射下,仿佛被一层淡而朦胧的流光包围。很美的一把剑。
那把剑本是没有名字的,我花了千金买下来,取了名叫逐影。我记得送给离仲的时候,他还笑着说,虽然花哨精致,却着实不顶用。那时候我还是李小雁,理直气壮跟他大声说话,我说我就喜欢这个,比辟易漂亮一百倍,雪色的剑衬着月色,简直就是话本里说得那种绝世宝剑。也只有它,配得上一树梨花风雨雪那般好看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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