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也能算作虎?……哼,冥教这些年在江湖中早没了之前的地位,现在七杀阁才是最不容忽视的。而且冥教这些年都没有管他,显然当年冥教内部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炎清瑜摸着颌下的短须笑着道:“父皇这次能让他出来,就说明他背后的冥教已不足为惧,你不要以为父皇留着他是念及旧情。只要有冥教一天,父皇就绝不会念着旧情……否则当年也不会默许太后她们动手。而且这次若他消失了,冥教和楚国都有嫌疑,我们这是在替父皇分忧。”上一次和越国交易,越人临出焰国地界被不明身份人袭击……而今白慕轩眼中闪过的兴奋和期待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既然水已经浑了谁摸着算谁的。当初提议让炎清珉跟着出使楚国,他们都各有打算,到时就看各自的能耐了。白慕轩还不知炎清珉只是个废子,要是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投鼠忌器,那只能说白慕轩这个所谓的楚国太子也不过尔尔。
天又下起了小雨,炎清瑜打马回城,深觉自打这次受伤丢了兵符引得父皇怀疑之后,他的舅舅便越发没了胆量。而此时他算计的一群人还未出焰都就都坐进各自的马车。
出了送别亭,就已渐离焰都的范围。两方人马也已开始加快行进速度。重离遗憾没有看到白慕轩那张面具脸碎掉,顿觉无聊地撩起车帘进了炎清珉宽阔的马车。有炎泺商配备的那百人护卫在马车左右,两人也不能说些什么,而且在交易之前明面上他们都很安全,不用操心别的事遂各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楚国的出使车队中,白慕轩窝在自己的马车里,俊脸扭曲,紧咬牙关等着贴身侍卫为他送来熬好的镇痛药。晨起出驿馆前饮了止痛汤药才让他强忍了那段时间,他攥紧颤抖的手,从喉中溢出低吼,“乐朗,七杀阁,总有一日要将你们……”
此时凌清瑄听完探子回的消息,冷笑了下。原本他们之前就想着在行动的前一夜,找替身入宫将炎清珉换出,这样一来也省得麻烦。白慕轩要炎清珉随行是为了辖制要挟冥教,炎清瑜在掺和其中就更热闹了。
费了这些年时间,那属下终于得以升迁进兵部武备,配合之前各军营中书记官打探的粮草军备的消息,才将之前真真假假的消息捋透彻了。这样才更好接触被炎清瑜和袁田掌控的五成军力的内慕。仅以之前安排在各部的门下侍郞和尚书郎,都只能各窥一斑,消息汇集之后总不真切。
不得不说炎泺商之谨慎,真正接触各部要务的不是各部尚书而是各部侍郎。虽然武备也被炎泺商盯紧,但架不住户部查账的不只是老三的人,而且户部派入军中负责登记账册的那些书记官也被炎清瑜收买控制,两厢配合作假。实际军需和上报朝廷之后户部下拨的银两及武备应配的供给都大有出入。
凌清瑄把新到的消息递给凌梧:“这些年炎清瑜用这种手段得的银两军备已能再建一个五万的私兵营,这次借着两国贸易急着再捞一笔,看来这蠢货已经等不及炎泺商让位了。”
“只是他低估了炎泺商的能耐,自以为万事俱备了,却不知炎泺商还留有后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凌梧翻着最新的消息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评评评评评评评评评……
☆、心病
午膳时分,雨停了。两拨人马分别安营埋锅造饭。重离他们的饭食全由另外九个冥教身份的宫人准备,重离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才端到车内的榻几上。想着白慕轩此时估计连饭都吃不下,重离就觉得普通的饭食也美味了些,再想到白慕轩眼中的杀意,重离不由掀了下唇角。这趟出行还真是热闹,各方人马纷纷登场。
贴身侍卫煮了些汤羹,白慕轩用过药之后旧伤处的疼痛减缓,一面逼着自己喝下碗中的汤羮,一面估想着炎清瑜和冥教谁会先动作,自己的人也好趁乱动手,现在只是噩梦连连,不知对方还有什么后手在等着他,他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等候。
一行人一路上连个小毛贼都没碰上,这让炎清珉很是失望,深以为重离那些话本全是骗人的,哪有什么强戝剪径一说。重离对这被关了二十多年才放出来透气的太子报以深深同情,这段时间凌清瑄没有再送消息给他们,应该还在布局,他感觉凌清瑄这次会有大的举动……
重离原以为他们会被白慕轩先带去楚国,然后再去距焰国最近的第七所胥林牧师苑选马匹,却不想他们所行这一路要么天阴沉沉要么秋雨滴嗒,白慕轩一路上都窝在车中。大概是被疼怕了,给楚皇发了信息后直接往胥林而去。重离看着不再阴沉的天多少有些遗憾,他一直没真切看到白慕轩疼痛难忍的表情。
待到天终于放晴,一路上不再有泥泞,已经是霜降了。重离他们也都穿上了厚衣裳,官道两旁不时有如火的霜叶傲然伸展在一片蒙霜的枯黄中,偶尔路过的田地中,寸许高的麦苗和芸薹也敷了一层薄霜在阳光中呈现淡绿色,还有不少叶子灰绿的金英花依旧点缀在田埂路边。
中饭时分,炎清珉吃完饭裹了厚披风下了马车,同重离一起在马车周围慢步。当白慕轩‘风度翩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炎清珉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
眼前的白慕轩虽然精神看着不错,但面色憔悴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