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急忙上前将东华身前铠甲脱下解开东华衣衫,只见东华肩前的血仍呈黑色,东华的脸此刻也已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由于身着铠甲这箭并未刺得多深,百草小心翼翼将箭拔出见这箭尖较之普通□□更为细长,箭身无特别之处显然是箭尖特制并被人喂了毒。百草俯身将东华伤处的毒血吸出部分后,随后取出一瓷瓶,正欲将药粉撒至伤口处,忽然听得门响,眼见着房门被急速推开,一人匆匆跑了进来并边跑边喊道“驸马!驸马你怎么样?”百草见眼前冲进之人正是朝月公主,待想要挡住东华已是不可能便急忙冲向房门向外怒喊道“李将军,任何人不得入内!”随后双手将门重重关上震得门板阵阵阵颤动。百草看着眼前惊慌错愕的朝月公主不由得闭起双眼,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但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临。
朝月听闻东华遇刺自是不顾一切火速奔来,又有谁能阻挡得了自己要见生死未卜的夫君?可眼前的这一幕竟好似晴天霹雳,路途上朝月脑海中不是没有闪过东华可能重伤不省人事的画面,也曾闪过东华可能只是身受轻伤还会轻声安慰让自己不必担心,可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幕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幕,这眼前的东华怎会竟然……竟然是一女子!朝月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正真真切切的发生着。百草看着朝月就这样望着东华一言不发,无奈上前说道“我知道公主此刻有千言万语,也知道此刻公主有千万疑问,但无论如何还请让百草先行救治师兄,就算公主想要我和师兄的命,也须得等百草先将师兄救活。”百草说完自顾上前去将瓷瓶中的药粉散在东华的伤口之上,只是汩汩而出的黑血几次将药粉冲散,百草只得索性将整瓶药粉全部敷在伤口之上用棉纱固定住。
朝月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望着眼前,脑中好似听不见一丝声音,一切都仿似无声哑剧一般,慢慢的朝月将目光从东华起伏的胸前移开,看着百草一遍又一遍的在东华肩前散着淡黄色的药粉来盖住那深色的血,再往上移却只看见日夜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张面容此刻已是惨白的无一丝血色。朝月就这样一动不动看着百草帮东华穿好衣衫又仔细整理一番,随后百草忽然转身面向自己向地上一跪,一切的声音又恢复了。
百草垂着眼缓缓说道“师兄本还想着出征回来便向公主说明一切,只是眼下不知师兄是否还有机会说。只是有一点师兄一定会希望公主明白,师兄对公主乃是一片真情,从未有过片刻虚假。”说罢百草缓缓扣下头去伏在地上。
朝月听完百草的话瞬间觉得无尽的讽刺“到了此时此刻,你竟还敢说东华无片刻虚假?”可朝月却发现自己说完这句之后竟是无言以对,更无法继续待在这里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朝月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离开这里,离开这并不真实的一切,于是朝月边摇头边奔出门去回了大明宫。
第39章 第 39 章
朝月坐在马车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瞬间丢失的感觉正一点一点渐渐回来,可越是回神越是觉得一切仿佛就如同一场噩梦,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眼前的那一幕,毫无征兆下朝月发觉自己的泪正有如决堤的河口不断倾泻而下。
朝月一路行至麟德殿,肃宗见朝月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赶忙问道“驸马此刻如何?”
朝月抬头望着肃宗,发觉肃宗正是一脸憔悴,虚弱的似有些气息不稳,自己本想将方才眼前所见一切统统告知父皇,让父皇为自己处置这个大胆欺君的东华,可脑中一出现欺君二字自己竟无法张口说出任何话语,只是越哭越觉不可收拾,过得片刻才抽泣道“驸马……, 身重剧毒,生死不明。”
肃宗听闻大惊“竟如此严重?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朕眼下行刺帝婿!”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咳嗽,待稳了稳继续说道“朕马上命太医前去。”
朝月听闻忙道“万万不可!”顿了片刻赶忙说道“眼下驸马被人行刺仍处于危险之中,百草师弟向来医术奇高,也自会比太医更加用心。”朝月不知自己都胡乱说了些什么,只知此刻万万不能让人接近东华,见肃宗点点头稍稍放心,随即又启程匆匆赶回了驸马府,只是一颗心仍是悬在半空想着,东华你一定要好生醒来给本宫把一切说清楚,万万不可就这样离去,一路上脑海中浮现出的竟又是书斋中的那封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