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岩佐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竟然一如既往地绅士般的对待我,而将本尊的热情拒之门外。
所以我该庆幸的,对不对?
最近我的兼职是在夜总会里做侍者,端端茶倒倒水,偶尔也帮忙调酒,这份工作当然比不上在庄园里做工的轻松惬意,虽然有时候会受到某些不怀好意的客人的骚扰,但好歹收入不少,也还算是一件较好的工作。
也幸好岩佐从来不知道他一直爱着的人是远洋的董事长,否则我这样拙劣的演技跟真实差距万里的境况早就被岩佐识破了吧?
但我不知道这家名叫暗黑的夜总会也是远洋旗下的产业之一——远洋的触角真是遍布大小娱乐行业,不管干不干净的全都要插一脚。
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到这里来兼职,也许很多事都会不同吧?
我,叶君鹏,岩佐。
我们就是在这里碰面的,叶君鹏是岩佐带来的,岩佐说叶君鹏是他高中的同学,很好很好——好到女朋友也分享的那种;叶君鹏是很随和地听着岩佐对自己的介绍,一面不住微笑点头,一面眼底难以自抑地露出苦涩。
叶君鹏为我请了假,让我工资分文不少的翘班娱乐。我们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围绕成圈,叫了一桌啤酒小吃,磕着花生瓜子聊开了。
叶君鹏一个人坐,我跟岩佐挨在一起,除了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暧昧动作,我们偶尔把头靠在一起悄悄说话,间或间发出笑声,那种和谐间却把某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气氛很让人觉得诡异。
我是故意的。
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以前的费尔南家族的大少爷还是现在远洋的董事长叶君鹏都爱着岩佐,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强劲的情敌。
当我看到岩佐没心没肺地挥开叶君鹏伸过来为他擦汗的手的时候,叶君鹏露出苦笑和受伤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
无论是我还是叶君鹏都陷入了名字叫做岩佐的陷阱,他打开一张网,把我们全都网在他自己的怀抱里,这种带着远古符箓的咒语我们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就像是飞舞在空中的燕尾蝶,像是飞翔在灯火下的飞蛾,扑火之中,心甘情愿。
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大度,我是自私的人,我很会演戏,我把自己裹到一层阳光之内,开朗地微笑,光芒万丈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从小在社会底层生活的经历告诉我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基本法则,要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
爱的真实就像在哈哈镜里面看到的爱丽丝仙境,表面上风光旖旎,却有人在这片风景下面不下了暗涌的激流。
叶君鹏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根本表现不出他自己原本决绝冷酷性格的万分之一,他对爱人的执着反而成了对他自己最危险的利器。
我说的这话就像是预言一般,他会实现。
三个人的聚会很快就将接近尾声,叶君鹏自觉地去了吧台结账,我刻意斜过去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他了夜总会的大堂经理。
我借口上洗手间摆脱喝的有点高的岩佐,独自跟着叶君鹏,偷听他跟大堂经理的对话。
也许是真的爱上所以卑微了,叶君鹏真的不是我在庄园里看到的样子,就好像他的强悍,他的冷酷、嗜血、勇气,全都随着在他额角留下伤疤的那场车祸而飘然逝去,一切都改变中,他忽然变得优柔寡断。
不像他——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相信他会变成这样一个几乎挑不出毛病的乖学生,守法的良民。
以他的性格他找到大堂经理一定是要将我辞退,然后再使用自己的黑色势力将我的退路全部封杀,不论黑道白道,我走投无路,最后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化作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并且提出要我永远消失的条件。
这才像是他会去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大堂经理给予我照顾,减轻工作负担,找借口升职增加薪水!
所以,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事在暗处发生了,而那件事严重到影响叶君鹏对付敌人的一贯手段。
那时候,是岩佐父亲的公司受到市场竞争和大公司的打压而逐渐不景气的时间段,是岩佐他们最困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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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热闹在渐渐消沉,在太阳落下山崖的霎那间席克的深夜来临,君鹏和岩佐已经摸清楚席克的一些规律,其中有一天就是席克的居民,包括骑士团的骑士们都会在深夜突兀地消失无踪——
对,就是消失,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