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睻拿起碟子上的小叉子弄了一些送到嘴里,咸甜适中,吃起来又微微有些嚼劲儿,鱼腥味也不重,平时吃起来倒真是好东西。
贾赦看他喜欢,连忙吩咐下人,“将那肉松做的点心,做一些上来,让八爷好好品品。”
徒睻没拒绝,看到这肉松的样子,他心里总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直觉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怕忘记这种感觉,只能一边思索,一边听着贾赦在那里絮叨。
“……这东西也是琮哥儿让人弄出来的,前年秋天涝了一场,虽然下面庄子里的租子下官下令给减了大半,但是冬天还是难捱,有些实在过不下去的只能找到庄头那里,最后又报到下官处。”
说到这里贾赦的口气里有些不自觉的炫耀,“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下官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也不能眼看着人在自己身边饿死不是。
只能自己出钱出力的买了粮食让他们熬过去了。”
徒睻也想到了那件事情,当时还是上皇在位,只京城周围便饿死了不少人,更不要说再北方了,只南方还好些。
不过,去年还好,今年南方便普遍的有些干旱,稻田歉收的厉害,皇兄那边很是头痛。
所以听到他回去说贾琮这里出现了新的耐旱的稻种才那么高兴,并且已经派人去福建一带探查了,如果这稻种真的很不错的话,估计明年开始便要在江南一带的皇庄里试种了。
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有点愧疚,如果等琮哥儿试种出来之后亲自将东西献给朝廷,皇兄那里不会少了封赏。
现在被自己这么一搅合,估计即使有赏赐也不会多了,这样的话,还不知道少年知道后会不会生气呢?
心里想着这些,却没有漏过贾赦的话,直觉的这人的话里有自己要的信息,“去年虽然粮食丰收,但是农家的日子也还是不好过,还是琮哥儿想到了这个东西,让大家农闲的时候多捕些鱼弄些野味或者散养些鸡鸭,长成之后便杀了做成鱼肉松,这东西即使夏天也能储存很久不怕坏掉,到了冬天更是能抵一部分粮食……”
徒睻听到这里脑袋中像是有一道电光闪过一样,激动的俊脸都有些发红,“你是说这个东西能够储存很久不怕坏掉?”
贾赦说的正高兴,一下子被打断也没恼,只是认真的回道,“当然,这东西只要放在密封,或者干燥的地方便再不怕坏掉的,甚至连味道都不会变。”
这么说着,正好下人将点心端了上来,徒睻看了一下,跟自己以往吃的竟然大不相同,拿了一块尝了一口。
果然比那些桂花糕桃花酥之类的好吃多了,微咸的口位很合他的心意,估计皇兄那里也会喜欢。
“不知赦公可否将制作的方子告知,陛下那里……”
贾赦毕竟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活在皇权之下的古人,自家的东西能够被皇家的人看中,除了高兴欣喜,再不会有第二种心思。
一听到徒睻的话,想着他家的东西能入皇帝的眼,便喜得两眼放光,嘴角不自觉的越咧越开,亲自颤抖的写了方子不算,还将身边一个擅长制作肉松和点心的厨子大方的给了出去。
不仅如此,还在那里补充道,“去年还是各个庄子上的人农闲的时候捕鱼来做,今年春天的时候琮哥儿却让人挖了一个大池塘,里面种上些水草莲藕,不但夏天的时候能赏到荷花,还得了好些莲蓬莲藕。
池子里面又养了一些草鱼,现在个顶个的长的又肥又大,只这些都做成肉松,这个庄子上这么多人冬天就不用担心饿肚子,甚至还能拿出些换点用得上的东西。”
贾赦的态度让徒睻很是感叹,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样子吗,哪里像小贾琮那么矫情,才拿他几本书便一点好脸子都不给自己!
不过,心气儿虽然有些不顺,但如果真的让贾琮那张冷淡的小脸儿,变成现在贾赦那个炫耀谄媚的样子,好像又不大能接受。
贾赦只知道眼前之人曾经救助过自家儿子,现在又跟琮哥儿相处甚好,再加上刚收了人家的扇子,两人言谈也还算投机,现在看着上首的忠顺王爷竟是处处顺眼。
徒睻这些年管着暗卫,三教九流都接触过,学识也算的上渊博,无论贾赦提到什么话题,都能自然而然的接过去,这样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相处自然愉快。
贾赦留了徒睻两顿饭,平时贾琮折腾出的那些好吃的,只要他认为顺口的,便折腾着厨子让人给做了出来。
虽然道道都是美味,但是徒睻脸色却越来越黑,他一直以为琮哥儿一开始待他还算不错,请他吃的那一餐也很是用心。
却不知道,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了,什么不错啊,人家贾赦这才叫不错好不好,一桌十几道菜,竟然大半都是新菜式,吃的他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跟这一比,琮哥儿那天明明是在敷衍他吗!
心更塞了,看看人家贾赦,吃完之后不但又送了他一个厨子,更是主动让人写了厚厚的一摞菜单子给他。
真是不比不知道!
徒睻今天过得真是痛并快乐着,身体很愉悦,但是太虐心了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脸色是越来越黑了,可能除了贾赦那个喝了两杯之后,心愈发大的,没什么感觉意外,跟着来伺候的那些护卫一个个都过的心惊胆颤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