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不等展昭接话,白玉堂又蹭一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我原本还以为猫大人你满心里只存着‘忠孝节义’几个字就够用了呢,原来这么一看,也是七情六欲没断干净啊!哎,看看,笑了笑了!”
展昭被他这么一逗弄,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翘起了那么一点。他吸一口气,吐掉:“真是多谢你,白……”
“不许叫‘白兄’!不然跟你急!”
那叫你什么?展昭一个“兄”字被他噎回喉咙里,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位爷似乎有个字的,“……泽琰?”
“我……天呐天呐……”白玉堂翻个身缩回被子里,真想把自己连脑袋一起蒙住,“猫大人哎,你可是号称行走江湖整整十年,曾有见过哪个江湖人喊人‘字’的么?不要放醋都酸得一股子牙疼味了好不好!”
确实,江湖人的话,一般都是喊人绰号的吧?很好。
展昭偏头看看身边团成一团的被子,忽然心情大好,一巴掌拍上去:“出来好好睡觉了——白老鼠!”
白老鼠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也是满怀愉悦地送走猫大人,再打理了他自己,瞄着后院里厨房的烟囱冒了有一刻钟的白烟了,他就哼着小调儿溜达过去,要抢了包子留着等展昭回来吃。展昭之前说过,其实他不喜欢吃肥肉馅的,可那是张大妈最拿手的配方,几番对人夸耀的。张大妈越是得意,他就越是不好意思推辞——所以今儿就劳烦白五爷去替他要两个菜馅的配一配了。
可是白老鼠来到厨房,才刚一只脚踏进门槛,隔着重重飘香的蒸气,就听着一声闷雷般的怒吼:“滚出去!”
啊哟,这不是吼自己的吧?白玉堂定定神,这开封府的厨房他也不是头回来二回进了,和厨子张大妈也混得挺熟啊——那么好性子见谁都笑的胖婶婶,什么事惹得她老人家动了这么大的火气啊?
这边正寻思着呢,一轮圆滚滚的竹编锅盖打着旋飞了出来,几乎飞得白玉堂一身蒸屉水。白玉堂刚闪身往边上一躲,打烟雾里又旋出来一根黑乎乎的烧火棍来,上头还红闪闪地冒着火星子——再往下,就该轮着扔两把刚剁完肉骨头的菜刀了吧?
出来的不是菜刀,是张大妈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