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峻一将食物拎给了他:“早上在路边买的。”
容枝低头一扫,隐约认出了包装上“nor”的字样。容枝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一家米其林餐厅。能在路边随便撞见吗?
容枝拎在手里就准备往外跑。
“等会儿!”严世翰按住他的肩膀,强迫容枝停下,然后躬下身抬起了容枝的腿,将容枝脚上毛茸茸的拖鞋,换成了一双运动鞋。
然后他才直起腰,收了手:“走吧。”
“等等……”周经握着吹风机追出来,“头发没吹干。”
严世翰一看。
容枝脑袋还湿漉漉的,他一甩头,那水滴就啪嗒甩到严世翰脸上去了。严世翰也顾不上去擦水,只咬住了牙:“容吱吱,下次吹干头发再出门。不然冷风一吹,你会偏头痛!”
容枝只好小鸡啄米式点头。
焦飞抬头看了眼挂钟:“不急,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去。”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出声:“我去。”
男人们的口吻都有些激烈,乍一听跟骂人似的。
周经也没顾得上和他们争执谁当司机的问题,他把容枝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捏着吹风机,“呼啦呼啦”对准容枝的脑袋就是一顿吹。
周经是什么人啊?
他哪儿干过这样的事?
他这双手捏过别人的脖颈,也紧握成拳将别人揍得鼻血飞溅。
但唯独没温柔地给谁吹过头发。
等周经七手八脚地给容枝吹完头发。
容枝脑袋后头的一大撮毛都跟睡歪了似的,朝天上冲去。
简峻一有些手痒痒。
他忍不住蜷起手指弹了弹容枝脑袋上的头毛。
容枝根本看不见自己现在什么样儿,他抬手胡乱扒拉了两下,抬脚就往外冲:“来不及了要……”
严世翰捏着口罩。
周经握着保温杯。
简峻一则一手掌握着车钥匙。
他们快步追了出去,然后跟着挤进了电梯。
容枝眨了下眼,有些迷惑:“不是说不去吗?”
“先送你去,然后我们再走。”周经哑声道。
容枝点点头:“好。”
等下了楼,简峻一抢先打开了司机座位的车门,然后坐了进去。
剩下的人一块儿挤了进去。
简峻一摸出手机戳了戳屏幕,屏幕:“……下面为您导航。”
严世翰:“……”原来简峻一连路都不认得,那还抢钥匙抢得那么欢!
容枝在车上狼吞虎咽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
周经将保温杯递到他的手边,容枝打开盖儿,一股奶味儿扑面而来。虽然他已经长大了,但男人们似乎固执地认为他仍旧处于需要补钙的年纪。所以每天的牛奶是必备的。哦,他该庆幸今天周经的兜里没有揣一杯青汁。
容枝抱着对青汁的畏惧,快速喝完了牛奶。
然后憋不住打了个“嗝”。
男人们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颇有点儿喂饱孩子的成就感。
等车到了机场。
严世翰将墨镜给容枝戴上,又将他的帽子拉好。
绿色羽绒服的帽子像一个大大的面粉口袋,一扣下去,就几乎把容枝的整个脑袋都吞掉了。
容枝推了推帽沿,勉强从底下喘了口气。
“我下去啦。”
但坐在车门边的周经没挪腿。
容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拜拜。”
周经这才挪开腿,让出位置,然后伸手把容枝架起来,轻轻松松地从车门放了下去。
容枝:“……”
冬日里的寒风扎脸。
容枝的小脸没一会儿就给扎红了。
“口罩!”严世翰伸长了胳膊。
容枝点点头,接过去戴上,那绿色的帽沿下,立马就只剩皮肤白皙的额头,和一双乌溜溜的,仿佛能将人心神都勾走的眼了。
男人们都从这一幕中遭到了暴击。
怎么能这么的……可爱?
“快去吧。”严世翰低声道。
“嗯。”容枝笑了笑,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戴了口罩,他们压根看不见。容枝只好抬手挥了挥,然后转身飞快地朝着出机口跑去。
就像是一只绿蝴蝶。
哗啦扎进了五颜六色的花丛里。
幸好,这一班飞机没有误点,而容枝也来得恰到好处。
他很快就看见旅客们纷纷往外走来。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容枝瞥见了两道身影。
走在左侧的是一个年逾六十的男性,面容清癯,身形挺拔,不见一丝佝偻畏缩之态。他穿着灰色的羊毛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镜框眼镜。他的五官很端正,当绷紧的时候,会有一种威严和冷淡的感觉。但当人的目光下移,就会发现他的胸前别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q版胸章。
而走在右侧的是一个年纪相当的女性,她的五官秀美,柳眉杏目,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眼角与嘴角的细纹反而为她增添了岁月的魅力。她同样戴着一副眼镜,只不过是银色边框的。她穿着杏色的长款大衣,脚下踩着白色小皮鞋,有点符合电视剧里的教务主任的形象,还有点像是婆媳剧里精心打扮家中富裕的恶婆婆。
容枝揉了揉鼻子。
啊。
跟着顾晓海婆媳剧瞎看多了。
“吱吱!”女性最先注意到他,她脸上的神色一变,隔着镜片,那双眼也温柔得几乎快滴出水来。
她快步走到了容枝的身边,只剩下后头的人拖着两个行李箱,慢吞吞的,哒哒哒地走着。
“外婆。”容枝摘下口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