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铭却并未在意逸景的表情,只顾着和顾小舞言说去了。
“下官大知晓顾大人打算,但是顾玉儿不是还在吏部尚书手中吗?”
顾小舞目光一动,端起茶杯好奇问道:“七营长有何良策?”
“大人如果相信,这件事就交给下官吧。”长铭冷然一笑,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向前一推,递给顾小舞。
“这是?”顾小舞狐疑打开,发现这其中不过是写破碎不堪的书信,只能依稀辨认其中几个文字。
“这是在甘仪遇刺事件之后,下官返回涧河谷,洛江红寄来的书信。”长铭音色寒冷回答道,连面容也并未牵挂一丝一毫的平静,反而以狠戾决绝替代。
逸景听得此话,下意识转头看了长铭一眼,恰好见长铭目光关切地看着他,便又将头转到一边去,顾小舞看着这两人,只觉得一头雾水,唯有李长铭对她耸了耸肩膀。
户部侍郎洛江红下朝之后,一如既往地乘坐软轿返回府邸,天降雨雪,显得格外寒冷,他在轿子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想到回家之后又要面对自己的卿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突然轿子停了一停,他的身体也随着微微前倾,一种清香的气息一路飘摇到他的心肺之中,令他不由得放松一二,仔细一思量才想起,这是绛元与生俱来的气息,随后便听到轿外有人大喊:“干什么呢?!没看见这是户部侍郎的轿辇吗!还敢挡路!”
洛江红好奇之下掀起轿帘,见得一个熟悉的人影被自己开路的仆役踢倒在地,无力跌坐,衣裳单薄难御雨雪,衣襟袍角都被雪水浸透,长发披散,就如街头乞丐一般落魄。
“住手!”
这一失声惊呼将正欲再动手的家仆吓得浑身哆嗦,还未意识到是谁在呼喊,便已经被一人自背后推开狠狠摔了一跤,再一抬头,原本安坐于轿中户部侍郎已经半跪在那个乞丐面前,解下自己的大氅给他紧紧裹好。
“长铭,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洛江红面露焦急道,没想到那个乞丐只是抬头看了洛江红一眼,伸手就将他推了一个踉跄,甩下身上的大氅,脚步不稳地正欲转身离开。
“长铭!”洛江红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双手已经被冻的青紫,即便绛元本身体温偏高,洛江红握着他的手还是如握着冰雪一般,两人一番拉扯之下,不想一个小匣子自长铭怀里掉落,摔得四分五裂。
洛江红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些零碎的纸片,上面一横一竖的字迹无疑出自自己之手!原本冷漠的长铭此刻却慌里慌张地推开洛江红蹲下身去将那些纸片一一捡起。
“长铭,别捡了,跟我回家去吧!”洛江红连忙揽着他的肩膀,又将大氅给他披上。
“你滚开!”长铭愤而一甩手,又推开了洛江红,满街路过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这两人纠缠不休,终于是那个乞丐一样的人被达官显贵半拖半抱地带回家中。
洛江红拉着长铭,下轿之后不顾仆人眼光,一路风雨无阻就到了自己卧房,差人准备新换洗的衣服,自己又转身去煮茶生火,直到长铭手上的青紫褪去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谁让你委屈了吗?”
长铭还没回答,就听得门外人仰马翻,随后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正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外。
“洛江红!这是什么人!”女子说着就要上前来抓住长铭,却为洛江红一手拦下,不仅没有好言相劝,反而骂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这是什么话!我才是你的卿子,这个乞丐又是哪里来的?!”女子不依不饶,随后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是绛元,你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了?!你忘了我还在家中吗?!要不是我父君,哪有你今天的荣华富贵!”
洛江红听闻此话,下意识回望了黯然神伤的长铭一眼,挥手就喊来仆从将人硬生生赶了出去,也不理会叫喊不绝,而是转身安慰长铭。
“那是你的卿子?”长铭问道。
“不用管她,她动辄喜欢大惊小怪而已”,洛江红将人抱在怀中,长铭并未挣扎反而轻轻地回抱他,这一令他心生喜悦,绛元香甜的气息在鼻尖来回撩拨,何况眼前这人对自己余情未了,又是一派任由自己施为的模样,难免令他心猿意马。
恍惚之间,已经将人放倒在桌上,挥去门外一干仆役,自己俯身亲近。
眼看唾手可得,却忽然不省人事。
长铭将人拖拉到床上,在他的胸前搜出了官凭和印信,随后将帘帐放下,屏风展开,自己轻手轻脚地拉开窗户,跳窗翻墙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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