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吧。”金光瑶懒得再动,困倦地闭上眼睛打了个呵欠,声音渐弱,“以后死了葬在一处也省的另打。”
生同衾,死同椁。生前死后,你来陪我。
聂怀桑出去之后本来打算留下听听墙角什么的,但突然听到人说蓝曦臣来了。吓得他一秒都不敢多留,匆匆落下禁制一路小跑奔到大堂但一眼望去差点没找到人。
你说大家都穿白的这上哪找去?难怪以前魏兄说他家校服是披麻戴孝,还真是。他心中虽是腹诽不断面上却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悲伤模样,悲悲切切叫了一声二哥。
蓝曦臣从人堆里走出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道,“我刚刚来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阿瑶,他来了?”
“三哥在后面,同大哥……正在告别。”
“那我在外面等着他,免得他伤心。”
他说着就要往内室走去,吓得聂怀桑猛一哆嗦。
不不不不不你可千万别去啊啊啊啊啊里面的场面绝对会给你造成心理阴影的!!
聂怀桑心中焦急迅速往前走了几步要去拉蓝曦臣,没注意踩到了衣服崴了脚,啪叽就摔地上了。
“怀桑!”蓝曦臣连忙折回将他从地上扶起,看他有没有受伤。
聂怀桑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做出十分柔弱的样子又开始哭,只求能拖一时是一时,口中凄切道,“二哥,别走,我,我一个人呆着好难受……”
蓝曦臣见他这样心中百感交集,鼻子一酸也有些想落泪的难过,他想起父亲去世时自己也是不在,那时候忘机自己一个人撑着该有多难受,他或许真不是一个好的兄长。
如此一想更觉聂怀桑可怜,半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嘤”聂怀桑见这招有用,越发的抽噎不止,委委屈屈地掐着自己怕眼泪不够。
这一哭就是大半夜,聂怀桑哭累了抬头一看,蓝曦臣坐在那闭着眼睛早睡着了。
……他倒是忘了蓝家一向亥时息,白白嚎了这么久。只是蓝曦臣睡的并不熟,他一动就醒了。
“怀桑?”
一同响起的却是三个声音。蓝曦臣一愣,扭头望向内室,只见聂明玦扶着金光瑶好好的站在那里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们。
“大哥,你不是,不是……阿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激动地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也顾不得先起来,开口问道。
“二哥若想知道不如问问怀桑都做了些什么?”金光瑶微微笑道。
聂怀桑滑出蓝曦臣怀抱就地一滚扑到门口,扒着门框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信吗?”
“……实话说我也不是很信。”聂怀桑打了个寒颤,几把擦干净脸上泪痕,怯怯的叫了声大哥。
“怀桑,你还是都交代了吧,这样大哥打起来还能留点情。”金光瑶笑眯眯看着聂怀桑,和善的样子却叫人心里更毛。
聂怀桑顶不住他们三个人的目光,犹豫了半天开口说道,“大哥养病的时候,我向温姑娘讨了假死的药。三哥你总也不来,我心里着急,就把药给换了。之后就是……三哥刚到清河境内我便知道了,给大哥喂了解药,这才……”
从计划到实施,瞒住了所有人做了这么一场大戏,任谁都没看出一点破绽。
金光瑶心叹聂怀桑若是认真起来,即便是自己也得栽,幸亏有他哥在这么多年还是个傻的,只在娶嫂子这上面用心。
“那为何连我也瞒着?”蓝曦臣不解道。
“啊,不,其实,那个,二哥,你演技不行,说不了两句话就要露馅的。”聂怀桑看着他目光闪躲,吞吞吐吐道。
蓝曦臣位居世家公子榜榜首,这么多年一直是众人口中的榜样,现在居然被聂怀桑这么明显的嫌弃了,心里当真是哭笑不得有些难过,很想找个地方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
“这次就先饶了你,但这事还是得你来收尾。”聂明玦板着脸故作严厉道,“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可别指望我们帮你。”
“大哥!!你怎么这样!!”说好的嫂子娶进门就有好日子过呢??骗子!骗子!!
聂怀桑今天也是十分心累。
第22章 余欢·二十二
薛洋的目的很明确,一路御剑直奔白雪观连停都未停。
他从剑上跃下稳稳地落在庭院之中,白雪观位处高山之上,细雪层层积着不曾化开,冰雪气味凛然,只是这冰冷中却混入了丝丝梅花的清香,随着微风细细飘散。
薛洋闻着这香气冷笑一声,反手负剑缓步而行。他虽不曾来过,但往日也听宋子琛讲过白雪观,知道在他的住处种着几棵梅树,只要顺着香气就能找到。他沿着小路走了一阵,果然看到几枝梅花穿过雪白的院墙在微风中轻轻颤抖,饱涨的花苞在清冷月光的照拂之下砰然绽开,美的惊心,却是孤芳自赏。
他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跳上墙头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中轻嗅片刻,笑嘻嘻地看着宋子琛推门而出匆匆跑到庭院之中。
“是你,你,怎么样了?”宋子琛开口道,喉咙发紧声音涩然。
“我没事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宋道长?”薛洋故意用这种甜腻的嗓音,语气上扬似在撒娇。
他抬手将那花枝抛向他,降灾寒光一闪破开禁制直刺向宋子琛。宋子琛侧身闪过,向后弯腰躲过横扫来的一剑,又避开底下的扫堂腿,几步跳开撤出些许距离。薛洋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