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教授仿佛胸膛震动,楚辞不相信他是因为紧张发抖,他只能咬着牙去拧施教授的手,但是没有很用力,他舍不得。
他听到隔得不远,清脆的童音在叫:“爸爸!”
楚辞腿一软差点跪下。
然后是楚白的声音,沉稳清晰:“墨墨看错了,这是我爸爸。”
楚辞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很应该原地爆炸!
一对臂膀搂住了他,温暖嘴唇压在他耳尖上轻吻安抚,楚辞簌簌发抖的身体被整个儿拢在了一个怀抱里,他浑身冒汗的势头渐渐止住,有气无力地想:算了,不操这小子的妈了。老子现在只跟你舅舅搞。
在这虚软脱力的境地里,他又听到那胜过活祖宗的小女孩说:“酸奶,墨墨要酸奶。”楚辞已经没劲儿去纠结方才用剩下的半盒酸奶是扔在哪儿了,妈的,屁事不懂的小破丫头,除了吃还能知道啥啊……
楚白在说话,他像是拿开了什么东西,温言哄施小墨:“墨墨乖,咱们不要这个,哥哥带你去吃别的。”
厚地毯簌簌作响,门轴开合,两个小孩儿像是走了出去。楚辞听了很久,才渐渐吐出一口气,他僵硬扯嘴角,对着施今说:“我……他妈的……走不动道儿了。”
施今摩挲他脊背,温柔道:“这回歇十天半个月的,刚才弄得太狠了。”
“呸!老子是吓得!”
楚辞恼羞成怒地看着施今无声弯起的唇角,气哼哼去拍了把他胸口。过了会儿又忧心忡忡:“你说……楚白那臭小子那么伶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施教授唇角牵着笑,但还是要认真安抚一下人父:“他才五岁。”
“五岁怎么了,他连初中课本都读完了,竞赛课里的那些题我连看都看不明白,他做起来一本一本砍瓜切菜……”
楚辞呢喃抱怨的声音渐渐隐没,窗外大雪飞扬,室内暖意如春,偶尔的星点雪花飘了进来,随即在一室静谧中融成了柔情似水。
第八章 【番外二】
楚天重工给国大捐了一栋图书楼,洽谈磋商环节时都是企管部的一位女士在和学校沟通,正式签意向书的时候,说是大老板会亲自来,国大校务处就专门派出了校长助理钟庸接待,毕竟这种财神爷值得高看一眼。
钟助名字里有个庸字,然而秉性品格都堪称惊才绝艳,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任职国内最优秀大学的校助,这不止是一个会读书又会来事就可以做到的。事实上,钟助理出身书香世家,由他上溯五代,枝节蔓开的大家族里有超过一百人的名字写遍了各门类的教科书和文坛逸史,更远的祖上甚至出过一个榜眼一个探花。
钟助的履历也是冲着要进入国家教育史而一笔笔誊写的,这是家族的期望。但是对于钟庸自己来说,他下班以后脱了正装,稍作修饰,狭长凤眼勾一抹上挑眼线,裸出来的腰身上斜绕着粘一圈隐入人鱼线的水钻。他是gay吧夜色里能点燃全场的钢管舞小炮王。
以这样的敏锐直觉,他看到楚辞的第一眼时,眼神忽然就有些不同。在一众接待人群的最前面,他带着笑伸出手,握住了楚总的掌心,他的手稳定而软,指根有一些和翻书执笔无关的薄茧。他笑道:“校长特助钟庸,您可以称呼我小钟。楚先生如此青春洋溢,简直想约您……待会完了事以后直接去操场踢个球什么的。”
楚辞稍有诧异,他这天特意没穿得很正式,只是t恤仔裤,发型上很心机地拨弄了个看似随意实则有心的微凌乱,看上去确实显小。这会儿他的手停在“小钟”的掌心里,没动,然后勾起一抹笑:“钟助理说笑了,我都过了三十了,老胳膊老腿,还操什么场啊。”
钟庸表示惊讶,指尖不着痕迹地从他掌心划过,抽回手,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他带着楚辞一行人往布置好的接待室走去:“不可能!您这样的往教室一坐,说是大三大四的都不像。这会儿刚刚上课,您要是去教学楼,一定会被风纪老师叫住,记一个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