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睡不着了。我踮脚飞到中庭的大树上,夜风习习,心里自在了些。
“兄台好雅兴。”我抬眼,树下站着一道纤细的影子,个字不高,长发微蜷,气质倒是干净斯文。
“好轻功。”我赞道,“当真是踏雪无痕。”那人笑,飞身上树,也是了无声息。年纪比我小不少,举手投足都是世家贵气。
“你也是睡不着么?”他笑着问,“那真好,我也睡不着。”我看他一眼:“公子什么意思?”他笑嘻嘻地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衫:“我怕黑啊。刚才我还在想,今天晚上可惨了,睡不着觉,可怎么熬过去。”他身上有种寒冰玉的味道,挨着他也有好处,正好驱蚊。
“你叫什么?”他折下片叶子叼在口中,无忧无虑地说:“我叫连城霏,刚从边关回来的。”
“我叫尉迟雷焕。”
“你是尉迟雷焕?医邪尉迟雷焕?”他有点惊讶:“你的名号很响呢,我们边关都知道。”
“你是连远峰的儿子?”
“对呀,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在边关长大的,难得回一趟中原。我有认床的毛病,这一路都没睡好。”连城霏笑嘻嘻地说,“我吹歌曲子给你听,可好?”我探过他的脉息,他身体倒也强健,外家功夫很强,内家功夫练得显然很不够,倒真像是军营来的。
自古多征战,由来尚甲兵。长驱千里去,一举两蕃平。按剑从沙漠,歌谣满帝京。寄言天下将,须立武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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