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秀收起画押的纸张,道:“如不是陶兄你的画好,也觉得是不会如此的。陶兄,若是以后你再有画寄售,尽可到柜台的玉画师那里,这个月正是他值班的。”至于他为什么不说,让陶醉到自己这里来,也是有理由的。一来他早就有离开长安,游学的想法了。二是见过陶醉的画后,心里居然比之前更为通澈了一些,这时候画意再进一步,出去是更好的办法。三来,长安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有理由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了。
离开,也是是更好的选择。
但唯一遗憾的是,可能很久不能和陶醉说画的事情的 毕竟在他心里也有把陶醉当做知己的意思。
陶醉隐隐约约知道了他的目的,“我知道了。你可是要离开长安了?”
甘秀点头,脸上还带着振奋的神情,殉道者的高洁尊贵,“对,我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很遗憾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和你见面了,但是待我安定下来,会寄信给你,到时,若是信里琐事一堆,还请陶兄莫要怪罪。”甘秀作揖,腼腆地说着。
陶醉看着他的样子,猛然想起两人洛素音,他害羞脸红的样子,居然比眼前的,还要秀色可餐。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陶醉在心里吐槽自己,有些东西藏在很深的地方,若隐若现,就在他快抓住了那一点灵思。突然,又无影无踪。
陶醉温和地笑着说,“你怎么说,我还真期盼着你的回信。”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没有想到,这么一别,再见居然是一年后了。
怀揣着一千多两的银票,说实话,陶醉还真有点心不安。走在路上,看谁都是小偷。还好来的时候坐了马车了,现在回去了,坐上了马车里,陶醉悬在半口中的心也总算是安了下来。
陶醉点着那一叠银票,三十三张,点着点着,他脸上都浮现了惊喜的红。看来这条路,目前他还走得很顺。
加上上次给宇文兢画素描对方给的一千两,陶醉发现现在自己的私房钱都有四千三百两了。算是步入了小康社会向小富社会迈步了。
银两也赚得差不多了,这是之前陶醉没有想到的。陶醉看着手里的银票,突然觉得没了意思。
是该离开了吧!这个念头再次冒出来时,陶醉才发现有好久他没有想这件事了,以至于现在想去,居然有点不想走,不想离开。
从内心深处冒出了很多理由解释着,现在一个不能离开。
陶醉的丹凤眼里泛着冷意,是安生日子过得久了吗?他居然会泛这样的懒意。要离开洛素音的,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这样告诉过自己。
他不安于本分的心迟早是要让洛素音伤心了,不久之前在一品堂里发生的事情不就是佐证吗?
况且,他不是真正的陶醉,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的。就在这这短短几月内,他已经露出了无数个马脚来,若不是洛素音太爱陶醉而没有想太多,他早就会被发现了。
而洛素音对陶醉那种不理智的爱,才是他真正要逃离的理由。他不是真正的陶醉,也无法理解洛素音对陶醉狂热的爱恋。
虽然他花心,但是一点也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无论是谁,都一样。陶醉忽略自己心里那一抹奇怪的想法,摇摇头,好像要把那些想法都给甩出脑海里。
他紧紧地握住这三十三张白两银票,就像是抓住末日方舟的车票,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哪怕神佛也不行。
既然坚定了这个离开的想法,陶醉也慢慢开始了准备。长安的地图,以及附近城市的地图,道听途说的一些危险势力和避开的选择。
以及和对洛素音态度慢慢地转冷,但是也不能太过明显,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得让陶醉心情有点复杂。
陶醉离开那天,是个晴朗的一天,万里无云,天空蓝澈如女子头面上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陶醉见了凡凡一面,回房,用练得已经很不错的正楷体给洛素音写了一封信。信上没有说陶醉的真实身份,他怕刺激洛素音,只是说他们不说话,让他另择良人,他不是一个好夫人。
陶醉想起了洛素音的心疾,又有点不忍,然,他总是要离开了。如果顾忌这么多,那怕是一辈子都要呆在洛府了。
所以,别了,洛素音。
陶醉最后,看着窗前的绿竹,还是带走了一样留恋的东西。他第一次和洛素音出去时,买的紫簪。
☆、心疾
洛素音把最后一个单子谈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轻快愉悦的笑容。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种忙着金铺里的事,忙得歇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身体虽然累,心却一点都不累,除了渴望和醉醉无时无刻不在一起的雀跃,他明白只有金铺好了,提供给醉醉美好惬意的生活,让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着,更是自己一直渴望的,也一直是他正在做着的。
洛素音素如白莲的脸庞上,此刻浮现着一抹梦幻的神思,他修长的手指合起了账本,薄唇含着一缕笑意,窗外蓝空无暇,初夏清爽似薄荷的味道弥漫到他鼻尖。
他望着,望着……那青空浮出一张瓜子脸来,柳叶眉细长而妖娆,丹凤眼水光荡漾,淡红色的唇轻启着,一张一合,甚是动人。
醉醉。洛素音甜蜜地笑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