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抬手看着寺门,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露出他完美无瑕的脸。
谁人能知,百年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桑余,其实是个有着盛世美颜的美男子。
一盏茶后,阴风阵阵的雁田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笼罩在寺庙上方的黑气被白色荧光击破,一点一点取而代之。
尽管青年能正魔一体,可他体内残存的正气根本不能够支持他完成净化,唯有破除聚阴阵后布下法阵,桑余相信青年不是无脑之人,不会拿自己生命做赌注。
可半个时辰后桑余还未见他出来,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慌乱。
他顾不得净化的影响,再次化作一道光冲进雁田寺。
佛堂内,青年倒在地上。
桑余的呼吸乱了节奏,他忙把青年抱起,出了佛堂。
两人的身影在一处密林落下,桑余这才觉得压在身上的千斤石消失了,身子开始顺畅。
桑余看到怀里人苍白的脸色,不禁蹙起了眉,将好不容易修补回来的魔气全部输进青年体内。
“没死就赶紧睁开眼,你的身体怎么回事?”他的魔气根本输不进去。
青年被他摇了半天,才像忍无可忍似的睁开眼皮:“我没事。”
桑余被他这无关紧要的态度噎了下,咽不下的气全化作冷嘲热讽:“你死了最好,这块玉怎能有人身好用。”
青年最后的力气化成犀利的眸光,紧紧盯着桑余:“你敢!”
“你敢断气我就敢夺舍,到时候我兴风作浪你又能耐我何?”
他身上仅剩的正气全被法阵夺走,魔气想要喧宾夺主却被他死死压制。
身体太过虚弱,一旦魔气蹦出,他会爆体而亡。
就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思,青年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桑余见人这回是真晕过去了,反倒安心地吐口气。
半晌他才觉得不对劲,他莫名其妙的想:“我担心他做什么?”
然后雪夜的光照在了青年的脸上,雪花在他眉心一触即融。
桑余仿佛魔怔了的抬手去拂,触碰到一片柔软温热。
然后这副假身像是有了心般,开始悸动。
莹白的光从雁田寺传到密林,风吹进来了,是甜的。
半个月后,凡间新年刚过,春风吹进雀罗山,门中众弟子不久前才尝了屠苏酒的味道,如今还仿佛唇齿留香。
凌安就秉着这一口酒香冲,对江狐吼道:“厉与死了。”
毛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长痕,像是忽然遭遇横祸车轮狠狠滑出般。
江狐第一次不能在凌安面前保持镇定,他倏地站起来,声音高了几个调:“怎么死的?”
“不知道,人去了雁田寺,只传回它已经被净化的消息。”
因为厉与和厌狗的关系,雁田镇的百姓早已经搬离此地,只留一座空镇。
江狐被这消息泼了个劈头盖脸,完全不能自持:“那是如何肯定厉与死了?”
凌安皱眉道:“雁田古寺有打斗的痕迹,长老查看半日,发现了化为血水的厉与...现场...现场还存有魔气。”
“魔气...”江狐的眉头简直皱成了一个川字:“魔界也来了?”
“我更好奇是谁能在这二者之间全身而退,还净化了雁田寺的妖气。”
“长老没说?”
凌安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仙门的人,如此大的事不会不跟朱雀门商量。”
那是谁?净化妖气必须身怀正气,他可以不是十大仙门中的人,可高手尽在仙门中,那是谁能悄无声息?
不会是凤非言和其他大妖,也不可能是三仙山中的仙人,那只有谢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给江狐否决了,谢离分裂元神后神力会被削弱...而且,他要插手这件事就不会等到如今。
没有疑问,江狐莫名的就肯定,三仙山和谢离与天庭,都是置身事外的一者。
他不能待下去了,如今又多了未卜的势力,对方是敌是友不明,纵使是三年他也消耗不起。
“你去哪?”
“找何前辈。”
凌安忙道:“师父在陵光殿。”
他刚冲的大门,就看见江狐如风似的呼咻飞走。
“就不知道等等我吗?”凌安急急跟上。
陵光殿中气氛莫名,江狐沉着脸闯入。
说话声戛然而止,凌山子怔怔看着他。
“凌掌教,何前辈。”
凌山子:“你不是闭关吗?”
江狐:“小师兄把事情告诉我了...”
“所以你出来了。”何所愁截断他的话:“你的心根本就不静。”
“魔界的人出现了。”
“你能对抗他们吗?”
“不能。”江狐与他对视:“我需要力量。”
十六岁的身体丝毫不避讳自己龌龊的内心,反而高调的将它说出。
何所愁眼眸闪过异色,对江狐的话不赞同不否认:“我刚收到消息,前任魔王桑余回来了。”
“桑余不是葬身东海了?”
魔界的内战,桑余不敌陨落,历经百年而乱到如今。
“事实是,他活过来了。”
江狐沉声道:“出现在雁田寺的就是他?”
“厉与被寐魇所杀,他的行为很让人费解。”
让人费解的行为加上无法猜测的目的,又是一个谜。
江狐猛地吸口气,他再次做出自己的决定:“教我,你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高冷的告诉你们,接下来会有惊喜。
第40章 40
如果七年前归云派满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