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这样就好吗?”“对,她很体贴,我说什么她都能理解,该怎么说呢,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总有种母亲的感觉。”真澄从没体会过母亲的温情,因为在他出生后母亲就离婚了。
因为缺乏母爱,所以特别渴求母亲。就想能很干脆地接受我这样的哥哥一样,和年长得象母亲一样的女医生结婚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异常的事。
人家不也常说吗,只要是能找到可以弥补自己不足的对象的结婚就是好事。
在听到真澄的告白的两,三天后,我在院子里散步时遇见了小林医生。她好像在利用午休时间和自己负责的病人谈心。
看到我后,她轻轻点头打了个招呼。因为看她对我的表情格外亲切,所以我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我和真澄的关系。而且,在这所医院的职员里,现在怕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了吧。因为真澄并没有去隐瞒。结果,大岛院长似乎是误以为是我把这些事散布出去的。
今天又是个雨天。
看书已经看腻了。对于我这种没有长时间看电视习惯的人而言,新闻节目结束以后,电视也只不过是个箱子而已。
和真澄一起把我当作玩具的皓一,自那以后就在没有露过面。这样反而更好。
真澄则忙着和结婚对象在一起忙这忙那。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盂兰盆会也过完了,曾经暂时回家的患者也纷纷回到医院。我原本也想去人多了许多的院子里散步,但想想也许会碰到院长,所以就还是算了。
傍晚,警察方面打来电话,说峰村已经因为缓期执行而被放了出来。这么说,我今后又要时刻面临着身体的危险吗?
就在我因此而沮丧的时候,皓一又来了。他是来告诉我昨天已经将我最后的工资和三年来的退休金划入了我在银行的户头。
“把你的辞职延迟了一个月是我的主意,这一来你也能拿到奖金了。”皓一又加了这么一句后,把详细说明书拿给我看。算是给我带来个还好的消息吧。
我突然成了个有钱人,但同时也成了个失业者。靠我那一点微薄的储蓄,是不能长时间失业的。
“你在烦恼什么吗?”“啊?我只是在想今后该怎么办。”因为他今天出奇的老实,所以我几乎忘了皓一还在我的身边。
“我来帮你想个办法吧。”皓一对我说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找。”我好歹也是哥哥,如果还是要靠皓一才能找到工作的话未免也太难看了。我希望能以这次事件作为分界线,让皓一和真澄明白,就算血缘关系是确实存在没法抹杀的事实,在其他事情上,我们还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虽然并我不是很讨厌被叫做“哥哥”,但还是希望能切断和他们的这种关系。而且说老实话,我实在是不想经常和体力远胜自己的男人打交道。
今天也是个雨天。今年的夏季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雨天。
下午的会面时间里,峰村来探望我。
当门被打开看到他的身影后,原本已该忘掉的痛楚又在我身体内部苏醒了过来。那种痛楚就好像用金属去划玻璃的声音一样的讨厌。
“你害怕我吗?”他问道。“害怕。”我回答道。“我不会在做那种事了。我当时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因为你要和我分手而失去了理智。因为我以为你在外面有了男人,所以才想与其把你交给那家伙,还不如让我先杀了你。我真是个傻瓜,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激情就想梦境一样。”他从正面直勾勾地看着我,继续说下去。“当然,我现在还是对你一样迷恋。不过,心情比当时要平和得多。在拘留所里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老家吧,我家在冈山,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我哥哥在家乡开了一间小小的会计事务所,我打算回去帮他的忙。我会在那里整理一下对你的感情,不管要花上多少年。不过,即使如此,如果我还是不能忘记你的话,我还会来见你。再见。”最后,他只是把他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后就走掉了。
我想,结果是我还是没能得到解放。今后,还是要生活在他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恐惧中。我知道出院后应该做什么了。为了逃开他我必须搬家。搬到最不起眼的地方,去过最普通的生活。
五 侵犯
我已经获准可以出院了。因为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都可以,所以我决定下午走。
由于自从进入9月以来就一直都是阴雨连绵的关系,伤口的方面与其说是还在疼痛,倒不如说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更加恰当。不过至少伤口已经恢复到了对日常生活不会有妨碍的程度了。
整理好少得可怜的行李后,我去付款台询问交费的问题。“横田一真先生的住院费已经全部付清了。”办事员把保险证和医疗本还给我的时候说道。
于是我说那我想知道一下到底花了多少钱,结果她告诉我,算上特别病房的差额费的话一共是两百九十万。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头疼如何还这笔钱。尽管我还有一点积蓄,但自己现在还是病号,又丢了工作,要我立刻直接从储蓄中拿这么一大笔钱出来实在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