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气人了!
当初摧玉金销哄他把号拿出来给风伤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不是还夸他装备好来着么?还说他在m军团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华金浑然不觉身旁沉默之人怒火中烧,愉快地结束了和风伤的谈话,手腕撑着脸颊,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差不多搞定啦!等他来了就不用我经常盯着了,你什么时候想玩,来喊我带你就好啦。好了,去睡觉吧!”
闵丘威武不能屈地把脸别到另一侧,心说我才不要你带呢!
待华金洗漱完,他仍没能从“第一剑客”和“加油看热闹”的巨大落差中平复过来,以“大”字形趴在别人床上,脸朝墙面。
华金在床边站了几秒,看着庞然大物问:“你在这睡吗?”
闵丘一言不发,手臂用足了力道,虽没扒住床边,也不是能被人随便揭起来丢出去的。他心里九曲十八弯的憋屈欲语还休,必须要罪魁祸首给他一个当面道歉的解释,否则喘气不能顺畅,天下不能太平。
华金不明所以,坐下轻声问:“怎么不说话了?有心事啊?”
闵丘粗重地喘了两大口……可惜正是趴着的姿势,这样的抗议意图并不明显,容易被人归结为胸部肌肉和肋骨的支撑力度不够,压迫胸腔导致呼吸困难。
华金没察觉出来他随时有可能爆发的危险,轻轻脱了拖鞋,一转身也躺了下来:“那就在这睡吧。”
闵丘:“……”真是神奇。
他的双臂明明是张开的,没给床两侧留出多少空档,这床再上来一个人能躺在哪儿?他不由得把脸转过去——华金仅占了床外侧极靠边缘的一细条空间,闭着眼呼吸轻缓匀长,透着心平气和的安好,一点儿被鸠占鹊巢的愤怒和不平也没有。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闵丘默默看了一会儿,受身边人的节奏影响,自己的呼吸也随之平和,胡思乱想了一天的心渐渐沉静,即将开启安睡模式。
就在他眼睛快要闭上的一瞬间,华金突然抿了抿嘴,呼吸也乱了节拍。
闵丘像是和他联动一体,也清醒过来。
“咳。”华小金原本因无处可放而搭在肚子上的双手下意识地交叉紧握,绷得指节分明,看起来似乎在忍耐某件事,且忍得极辛苦……譬如,笑。
有什么可笑的?闵丘愤慨,难道华小金梦里想起大业即将铸建,千金即将入账,也能笑得睡不着?那可是践踏着他的信任达成的!华金怎么能这样!
他的不满由内而外层层发散,手脚并用,从头到尾像条被丢到岸上的鱼,用鳍和尾拍打着床面,几乎把自己弹了起来——你把我气成这样还想睡觉?你越想睡个好觉,我越不让你睡成!
“呃啊!”床被拍得扑扑楞楞作响,冷不丁踢到墙面把闵丘疼得自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华金“吭哧”笑出声,抿着嘴未言语,既没嫌他扰人清梦,也不挑他私闯民宅。
稍事休息,闵丘又战一场,不知床垫里的弹簧被他拍成了怎样一副横遭劫难的无辜模样。两人都未说话,一个累得汗腺蠢蠢欲动,另一个趁他抬起手脚作妖魔怪的工夫,反倒自在地往床中间躺了躺,发出一声久别归故里的惬意轻哼。
闵丘更为忿忿不平。
在他某次绝地挣扎的停顿间隙,华金毫无预兆地轻巧撑起身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笑笑地说:“别闹啦,睡觉,乖。”
第114章
两截电线接触不良, 断面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响,可能还会产生灼伤周围的电火花, 令人生畏,非专业维护人士全副武装不得靠近;河流经过断层地貌, 形成气势磅礴的跌水,瀑布一泻千丈,飞珠溅玉之声数里地外清晰可闻, 跌水冲击力之大可砸出与瀑布等高的深潭,是以瀑布正下方乃至四周近处,是万万、万万不可站人的。
若将电线接好, 捆上绝缘的电工胶布, 将河道整平, 让上下水路畅通,那么一切都将回归隐秘与悄无声息, 行经此处或是身处其中,即便偶然听到轻涛拍岸,水声也可忽略不提。
闵丘的脑海中此时便是一片宁静,细论起来, 他似乎许久未有过这样近乎澄澈透明的静谧时光了。
自从下山以来, 不知何时起,他分不清究竟是来自何方, 总有一种“嗡嗡”、“蚊蚊”的声音,小时如磁盘运转,大些如电扇排风, 再大如赛车暖胎,一刻不停。起初他只当是沈城这座大都市与深山老林的区别,是现代化所致的弊端,既然寻常人都能忍受,那他有什么不能忍的?忍一忍就是。可安装了隔音门,双层玻璃和窗帘一拉一关后声响还在,他这才明白那声音并非外界干扰,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用声音为他指引着方向。
他就是那半截的电线、半道的水路,华金是另一半。
二人相距极远时他心如止水两不相干便罢,一旦接近到有所关联呼应的范围内,那不得了,一时之间水也迸、火也迸,火花闪电、寒潭深渊,天底下惊悚烫手的危险项目都集中在这一处疯狂电闪雷鸣,他甫一靠近那个温柔的人,便因未见识过世面被吓得退避三舍。
而现在真的贴上了,那平时颇有见解总爱冒出来指东指西的动静倒怂如死狗,不敢吱声了。
闵丘摸摸自己的脸,手指力道轻之又轻,像是摸一张写了铅笔字的纸,唯恐一用力把字迹擦得模糊变形;再摸一遍时下手重了几分,他想摸摸有没有过敏啊、应激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