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本不该开始。
顾云开有些恍惚的想起那些动人的爱情传说,声色明朗的仿佛历历在目,理智在毫不留情的痛诉他现在的盲目跟恍惚,仿佛醉心情爱是何其可笑的一件事。然而感情又要求他释放自我,合理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善意。
他不擅长谈恋爱,也从没谈过,简远诚然和善可亲,却神秘无比,像是上帝怀抱之中无意坠入凡间的爱宠般惹人喜爱,可又像是雾气弥漫的沼泽般在不经意间就诱人深入其中,直至被吞噬淹没。
“你怎么在这里。”顾云开简单的询问道,灵魂仿佛听见了自己喉咙处发出几乎被碾碎的声音,他故作镇定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巾擦了擦自己手上那些已经干涸的汗液跟油彩,连带着一同擦了擦简远的。
简远就像他本身看起来那么暖和,肌肉潜伏在薄薄的皮肤下面,体格显得并不强壮,可也远非外观看起来那么的瘦弱。顾云开充分发挥了自己完美的自制力,才没有遵循内心的声音随便轻浮放荡的捏上去。
当人类越珍惜,越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往往也会因此而更变。
有些人会故作不屑好避免对方引起怀疑猜测,可有时候用力过猛会导致对方误以为自己被讨厌了;有些人则会结结巴巴张不开嘴巴,笨拙无措的几乎叫人怀疑。顾云开哪个也不是,所以任由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仍然是纹丝不动。
“如你所见。”简远得意洋洋的转了个圈,脸上露出粗鲁又天真的笑容来,仿佛是个冒着傻气的孩子王,淘气道,“我跟他们一道在墙壁上作画,差点被抓了,然后顺着下水道一溜烟的逃出来。”
顾云开不太赞同的皱起了眉头。
简远就这么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然后大概是受不了这胶合着的气氛,忽然挠了挠头道:“你来这儿旅游吗?”
“是啊。”
顾云开平静道。
两人的见面次数不多,按照现实里说起来,这才不过是第四次,简远静静的看着顾云开,男人没有那日醉酒后无所谓的模样,也不复通话那日脆弱到叫人想要保护的孤独,恢复成了记忆里的优雅客气,漆黑的双眸如同两颗暗沉的星辰,明亮而冰冷。
假使不是亲身经历,其实简远绝想不到眼前这个样样细致,处处斯文的男人会温暖的去支持另一个与他毫无相关的人。
在公园的驻足,在昏沉灯光下的交谈,还有他躺在摇椅里沉醉欣赏的目光。
从认识那一日起,简远就知道顾云开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像是这种街头涂鸦跟大变造型大概远远超出他的接受范围。偶尔简远会从顾云开的身上看到大伯的影子,他们像是一类人,嘴角带着永远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将自己打理的得体无比,矜持之中夹杂半分幽默,话语柔软却不容拒绝。
青年人对成熟总有种独到的迷恋,纵然快活自在如简远也无法免俗,毕竟年轻本身就是资本,肆无忌惮,毫无犹豫的在自己未来的宏图上添上纷乱绚丽的色彩而从不计较后果,等着自己未来大展手脚。
可看着顾云开不太赞同的神色,简远多多少少也有些心虚,倒并不是说他在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而是后悔于叫对此并不感兴趣的顾云开牵扯了起来,还弄脏了对方的衣服。
“抱歉。”他摊开手,看着顾云开低头为自己擦拭着手掌,有点笨拙的说道,“本来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在心理上更年长的那一方垂着眼睫,似笑非笑的为他擦拭着那些脏污,淡淡道:“不要紧,跟你在一起总是很愉快。不过警察那边没事吗?”
“没事。”简远急忙摆了摆手,又很快被对方抓住,将那方真丝手巾沾得五花六道,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圣格伦索经常有这样的事,还有半夜在西西河那边半夜弹琴扰民的,其实也不是真的要抓我们,只是让我们收敛些,等它在墙壁上呆满一天,我们就会去擦掉了。”
“原来是这样。”顾云开不以为然道,他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圣格伦索有自己的风土人情与截然不同的生活规矩,那也不关他这个来去匆匆的行人什么事儿,反倒是简远本身更引起他的注意力:“对了,我才知道你对绘画也有心得,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音乐家。”
简远真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道:“事实上,其实我并不精通此道,不过我喜欢尝试截然不同的新东西,我喜欢他们的活力,还有那种鲜活的氛围,每个人都投入自己的爱意跟心血灌注在里面。”他的双眼微微闪动着,热情高涨的谈论起了这个话题,无论他对绘画是否热爱,起码在了解上堪称造诣不浅了。
说到眉飞色舞时,简远恨不得手舞足蹈来表达自己对这种行为的欣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