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令狐师兄你自己爱讲张公子的事吗?”仪琳更茫然了,“你说了个开头,我们都听得很神往,当然要问后来如何了。”
“……”令狐冲将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我、我光爱讲他的事儿吗?”
仪琳点头,羡慕道:“你们两人感情可真是好,我要也能有这般知心的朋友就好了。”
令狐冲恍若未觉,仍咬住不放道:“我真的光讲他的事儿?我、我自己怎么没觉得?”
仪琳不觉有什么,可看他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忙宽慰道:“你同我们说十句话,只有八句是说他,也不算是光讲。”
令狐冲神色恍惚地应了一声,草草拱手算是致谢,扭头回了房间。
张无惮正在倒热水泡脚,见他跟丢了魂似的走进来,笑道:“你今晚这是怎么了?”
“……”令狐冲将自己的铺盖重又卷起来,艰难地扭头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哼哧哼哧跑走了。
“喂,不一起睡了?”张无惮见他临走时这一眼真有千言万语在其中,将脚丫从水里捞出来,嗤笑一声,“傻样儿,可算是开窍了。”
第73章邪而不正
张无惮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他先找店家打点好了早点,端着茶点素斋回小院,便见令狐冲迎了上来:“怎么自己一个人去张罗这些,为什么不叫我?”
张无惮眨了一眨眼睛,笑道:“我还当你还睡着呢。”倒也没客气,把大拇指勾着的咸菜碗先递给他。
令狐冲分了他手中一半的碗碟,却迟迟不敢拿正眼看他,撇着头道:“你坐哪个桌子?”
张无惮随手指了一个,看令狐冲把他爱吃的油条小咸菜都搁到那桌子上,自己捧着饭碗去了邻桌。他也没在意,需知以令狐冲的性格,很有些呆性,乍然醒悟过来如何如何,会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他们用过早膳,再上马车赶路,这些日子定静师太恢复得倒是很快,恒山派疗伤圣药实在名不虚传。张无惮询问过她后,适当加快了行程,如此又过了五天,方才赶到恒山。
张无惮远远便看到山脚下有一众女尼等候,为首两人皆身穿袈裟,其中略靠后者身材高大同男子仿佛,乃是定逸师太;当先一人中等身材、慈眉善目,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正是恒山掌门定闲师太。
张无惮急忙打马赶至山前,跳下马行礼道:“小子无状,如何敢劳烦两位师太率众来迎?”
若说只有定闲和定逸二人前来迎接,还能说是早接到了飞鸽传书,担忧定静伤势,可带着六七十名恒山弟子一并下山,显然不是单为了定静。
令狐冲也来至他身侧,拜倒道:“晚辈令狐冲见过定闲师伯,定逸师叔。”
定闲亲自将他二人扶起,双手合十回礼,慢悠悠道:“两位屡次援手我恒山,恒山上下皆感念恩德,争相随贫尼下山来,一睹二位少侠风采。”
张无惮一抬头便见乌泱泱一群小妮子既感激又好奇地打量着他,一时哭笑不得,先不理会,同仪清一道将定静扶下马车。
定闲师太先一探她伤势,稍一沉吟,悲容叹道:“师姐是被移花宫赖以成名的移花接玉掌法所伤,功力如此深厚者贫尼见所未见,寻常移花宫宫人绝不能及,怕是移花宫两位宫主所为。”
打伤定静的“铜先生”还真是邀月伪作,张无惮实在想不到这位师太竟能一语喝破此人身份,仍是问道:“师太此言当真?”
定逸在旁道:“张少侠有所不知,掌门师姐虽安于恒山白云庵上念佛数十载,但于天下武功路数如数家珍,江湖各门各派的人物,她无不了如指掌。”
她言辞间对掌门极是推崇,定闲却道:“出家人怎可如此狂言,贫尼便一直不知张少侠所负何等神功,如数家珍云云,实在愧不敢当。”
张无惮小小年纪已成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尤其他于泰山玉皇顶上一人击毙玄冥二老后,更是名声大噪。他武功路数驳杂,江湖闲人对他所修习的功法多加猜测,众说纷纭。
张无惮也没避讳,笑道:“那依师太看呢?”
定闲摇头道:“贫尼是当真无从猜测,想少侠天生异象,另有奇遇,常人难以揣度。”便不再多说,请他们上山。
途中,令狐冲悄悄走过来,跟他咬耳朵道:“好端端的,师伯不知为何提及你的师承,惮弟,还当小心行事。”
想张无惮所修习的定是不世出的神功,得多少人眼红,令狐冲不愿怀疑定闲为人,可今日定闲这话说得略显唐突,还是小心为妙。
这五日来,令狐冲一直在装看不到他,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张无惮笑道:“不必担心,依我看,怕师太另有话要嘱咐于我。”
两人眼神相碰,令狐冲“嗖”地一下垂下眼去,半天才抬起来,若无其事道:“嗯,你心中有数就好。”
定闲安置好受伤的弟子,另熬制汤药为定静医治,又命弟子取来两个小盒子,分送给他二人:“这其中乃是天香断续胶并白云熊胆丸,一者外敷,一者内服。我恒山派别无长物,承蒙两位大恩,聊表心意。”
她说得诚恳之至,张无惮也不推辞便收下了,听定闲道:“令狐师侄,近来衡山长老刘正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