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难掩激动道:“好,好好!这五年来我也日日寝食难安,咱们顺利回到中土,总不能便将义兄扔到脑后,累他一人在孤岛上孤独终老!只是顾虑中原门派倾扎,若真有幸接他回来,定当好生护佑才行!”
张无惮摊开手苦笑道:“您先别激动,万里长……”想想不妥,这时节可还没有红军长征的典故,改口道,“万里西行取经才只迈出了第一步,不说旁人,单就峨眉灭绝师太,乃是天底下第一喜欢除魔卫道之人,她俗家兄长又是被义父灭了满门,此仇不可谓不深。”
余下那些有仇的小门小派都好说,这几年张无惮早已有意施恩,还曾救下了其中两门举派性命,便是在为此事打底筹谋。
唯独灭绝,位高权重不说,本人还是块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老石头,何况谢逊与她也当真是仇深似海,便是如少林这般施恩峨眉,人家也未必领情。
张无惮心中千百条头绪飞快转过,却都找不到软化灭绝的良方,他总不能跟张三丰说不行就釜底抽薪,把灭绝给灭掉,便先压下此事不提,转而道:“却不知那偷盗经书之人有何来头?”
张翠山此时想起来还觉得通体发寒,沉声道:“此人武功之高,实是匪夷所思。他被空智大师和我两面夹攻,却还游刃有余,甚至还能顾虑着不伤我,只伤空智大师。”
这一手玩得实在狠毒,搁谁眼中,看看毫发无伤的张翠山和重伤的空智,都不会相信这人跟天鹰教毫无关系。若非张无惮早有预料,跟空闻唱了一出双簧,怕这脏水就兜头泼过来了。
张三丰道:“我看过空智大师的伤口,那人与他对敌时已动了杀心,可翠山又毫发无伤,杀意一时有一时又无,便是老道,怕也难做到如此。”说着一摊手,笑道,“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可惜老道白日不在,否则与他交手一番,也不枉所活百年。”
空智的武功同七侠中最强的俞莲舟仿佛,张三丰自认做到伤一个不伤一个并不难,可杀意收发这般自如,他是做不到的。这不仅是一个武功极为高强之人,还是个惯常杀人之人。
这盗经之人武功如此之高,也实在出乎张无惮的预料,《倚天屠龙记》中武功最高者非张三丰莫属,他既然自陈难敌,金庸一脉便可都不算在内,怕这人出自古龙一系。
他详细追问这人武功,张翠山说了几种,皆是不同门派的绝学,又补充道:“他还有许多招式,实在诡奇,绝非当今武林中有人使用的,也不知是哪门高人。”
身材矮小,集天下高等武学于一身,这等人物,张无惮倒真能想出一位来,便是《陆小凤传奇》中《凤舞九天》的无名岛岛主,小老头吴明了。
若真是吴明出手偷盗那本假的《九阳真经》,他见猎心喜,自当参照修炼,说不定便因此横死,只可惜成昆已经逃脱,也不知他会告知吴明经书有假吗?张无惮眼眸闪烁,他有些后悔白日故意放走成昆了,留着成昆日后自有大用,可跟坑死吴明这么个吓人的神秘人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当下张无惮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太师父,爹爹,孩儿先行下山去,少室山下还有两位朋友久候。”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定然能看住成昆,可若成昆负伤后跟吴明碰面,便是司空摘星都逃不掉吴明的感知。
他一看便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着急模样,张三丰和张翠山并没有阻拦他。等张无惮再三告罪下山后,张三丰才吟道:“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张翠山笑了笑:“他自小时,便同寻常孩子不太一样。”他虽是头一遭养孩子,可也能看出来张无惮和张无忌性情全然不同。
也是时至今日,他才算真正看清张无惮心中那些难以言明的野心霸图,他的眼界远比当个天鹰教教主要开阔得多。作为一位父亲,张翠山虽担心他的安危,可心中也不无自豪。
张无惮一路使轻功急急下山,在山脚下城镇中倒是看到了陆小凤,却不见司空摘星的踪影。
陆小凤正坐在屋檐上对月喝酒,他一身经年不变的大红披风,嘴巴上两撮修剪精致的小胡子,手中拎着酒壶,面前摆着小菜,看起来又懒散又舒适,自在得不成样子。
张无惮在他身侧轻飘飘落下,叹气道:“早知道你这般悠闲自得,我便不连夜顶着寒风下山了。”
陆小凤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不是说好一个月后在江南百花楼见面吗?我看那圆真也让你打得半死不活了,难道是出了岔子不成?”
张无惮便将白日碰到的那名武功诡奇的小沙弥说了,陆小凤神色凝重道:“不,那圆真从半路转小道而走时已然受伤很重,我和司空一直追他下山,看他混在一伙乞丐中离开了,并未同什么人接头。”
是啊,以成昆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