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能够感觉到哥哥正在为什么事为难,他脸上笑容少了,眉头总是皱着, 时不时望着它们出会儿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满脸的忧愁。
它们还以为是自己不在,皇叔敢欺负哥哥, 很是利落地抓坏了煜亲王几件袍子,不过后来发现皇叔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皇叔脸上没什么表示, 但它们就是能感觉得到。
事实上,刘煜和晓年虽把小虎崽从绥锦接到了天京, 但其实并没有决定好, 下一步该怎么做。
皇帝中毒的事情不能广而告之, 但他因“病”许久不能上朝, 却是谁也掩藏不了的“事实”,即便他们找个替身来暂时稳住局势,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国君依旧名存实亡。
如果再过几年, 先帝苦心保护和召回的这些朝臣可以再磨合一些,发挥各自的能力,冀州说不定还能在煜亲王的管控下维持正常的运作。
然而现在新皇继位还没有几个月,一切还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个时候没有真正的君主掌舵,众人无法齐心,对于冀州来说,绝对是乱象的征兆。
连蔡鹏这个帝师也明白,他们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以少帝如今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别说学习治理国家了,就是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先皇保佑。
国不可一日无君,必须有人接过这个重担……但如今,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却屈指可数。
因反王与徐家谋逆一案,原玦亲王以及镇守西境的烠郡王一系只剩下玦亲王的两个孙子刘蔚和刘蕴,还有先烠郡王世子刘萱保住了性命,但他们皆被贬为庶人,终生圈禁于朔原府和远安府。
玦亲王世子刘灿有一侧室当时因怀有身孕,被先帝赦免,如今已平安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却没有表现出皇族神武,不知道长大后有没有可能觉醒。
刘蔚和刘萱被幽禁在西境,互相牵制,刘蕴则在葵郡王的看管下,暂时同镇北域。
刘蔚等人皆是被先帝贬为庶人的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皆不可为君。
至于烁郡王一系,世子刘荆是刘烁唯一拥有神武的子嗣,由于烁郡王一年前经历大病需要休养,不可再像年轻时候一样随意动用魂魄之力,所以刘荆实际已替代其父,镇住徒太荒原的妖魔,防止它们犯境。
不过,至少在身份地位和神武之力方面,他已经具备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这样看来,能够继承少帝之位的,唯有摄政王刘煜,和与少帝同辈的堂兄烁郡王世子刘荆。
若从能力来看,自然是正值壮年的煜亲王更值得所有人信赖,但若说到“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却是刘荆更适合。
毕竟,继承少帝皇位的是他的皇叔,还是他的皇兄,这其中的差距甚大,更何况还有先帝那一句“可取而代之”的遗旨在前,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无论是自己主动争取皇位,还是被动接受皇位,煜亲王难免顶着这样一个帽子,跳进海里也洗不清。
“蔡大人已经在陛下清醒的时候,请他下旨召刘荆进京,但人还没到,先来了一道烁郡王请罪的折子。”
晓年闻言,赶紧问道:“烁郡王请罪?何罪之有。”
“徒太荒原原本就不得太平,再加上近年来海事频出,和立阳一样拥有绵延海岸线的临图自然也遭了殃,烁郡王父子如今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所以请示朝中,希望能等临图的情况再稳定一些再入京。”
但没有谁可以确定,大海何时恢复平静,又会不会恢复平静。
“可烁郡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把世子召进宫中,可能有何意,为何他们还要退避?”
明眼人都知道,若是在少帝一病不起,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选又不多的情况下,进京就意味着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又进了一步。
蒋智点点头:“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们此刻的反应,就等于是烁郡王表了态,暗示世子刘荆无意跟煜亲王争夺帝位。”
隐晦地表达了这个态度,他们才敢在这个时候请求暂时不进京,哪怕蔡大人再通过少帝之口令刘荆进京,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最后也极可能不欢而散。
在蒋长史看来,烁郡王府会有如此表现,其实并非意外之事。
因只有世子一人拥有神武,烁郡王一系向来和睦,父子兄弟感情甚笃,他们已经习惯这种远离天京、独占临图的日子,想要皇位,就先要打破这种上下一心的情谊,不是所有人都有决心这样破釜沉舟。
再加上刘荆曾协助煜亲王审理谋逆案,并亲眼看到几位皇族伏诛,心中不可能不受到触动,即便心中曾受到皇位的诱惑,也必有顾虑。
皇族离开天京三代之内会失去神武,而且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也就是说,唯有依旧有神武的刘荆回到京中,才可能得到拥有魂魄的子嗣。
他的兄弟皆没有神武,哪怕回到京中住上个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再恢复魂魄之力,也不生出有魂魄之力的孩子。换句话说,若刘荆继承了少帝的皇位,在他拥有自己的子嗣之前,在京中可以说是孤木难支。
他的父王离不开徒太荒原,他的兄弟又不能支持他跟摄政王分庭抗礼,若皇叔刘煜真的有什么想法,刘荆觉得自